第十八章 风雪沙尘
话说2009年4月6日中午12点30分，当陈无遇匆匆赶到凤凰四路顺丰大酒店时，看肖子厚坐在包间大圆桌的主位上，左手坐着一个年轻人，估计就是林南的弟弟林北。陈无遇第一次见林北，便特意看了一眼。远远看去，只见林北二十四五岁上下，发型整齐，皮肤白皙，瘦脸，带着一副无框眼镜，很斯文很帅。
看了一眼后，见主位右手边的位子空着，知道是给自己留的。虽然来迟了，但也没有立即坐上去，还是谦虚地说：“让各位领导久等了，实在抱歉。”
说着，双手合十，点了点头，表示了抱歉的意思。刚想说让右手边的客人向上撵一撵，就听肖子厚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子，接着说：“陈处，快坐，快坐，就等你了。”
刚刚坐下，就听肖子厚向大家介绍了陈无遇，说是，这就是刚才我和大家说的长投集团企业文化部陈无遇部长。还专门补充了一句，也是处级领导。已经入座的陈无遇又起身，双手合十，向大家示意也一下，算是客气。
而后，肖子厚又介绍了一桌的客人，大都是陈无遇第一次见。最后介绍了林北。他当时很客气地说：“这位是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青年才俊，计算机博士林北。也是我好朋友林南的弟弟。”
林北也起身说了一句：“和大家学习，请各位前辈指教。”
说这话时，还专门向陈无遇笑了笑。只是那笑中，似乎多了些官场之中的皮笑肉不细，少了些这个年龄应有的淳朴。陈无遇看了看，也点了点头，表示回应。
说完，肖子厚就和林北、陈无遇，每人先后提了一杯酒。三杯之后，才正式开始了这场晚宴。
三人提完酒后，紧挨着林北的一个女孩就主动走到肖子厚面前，说是第一次见，给领导敬杯酒。肖子厚知道这是林北女朋友杨小月，就客气的站起来，和杨小月碰了一杯。
杨小月给肖子厚敬完酒后，就走到陈无遇身边，也给陈无遇敬了一杯。陈无遇见这位美女主动敬酒，自然不能坐着，就立即起身，连忙说了句：“我这人酒量不行，两杯酒多了。”
只见杨小月说：“哪有男人说不行的？”
说着，还瞟了林北一眼。看林北正在和另一个肖子厚叫来的小女生喝酒，就继续和陈无遇说：“陈哥，一会妹给你多敬几杯？”
陈无遇笑着说了句：“今天就算了，还是改天吧。我今天有些累。”
杨小月也没有再坚持，又顺着桌子，连着给每个人敬了一杯。喝完之后，像个没事的人似的，继续吃菜，偶尔还和来给她敬酒的人碰杯。肖子厚看杨小月的酒量这么好，就问林北：“你和你女朋友谁的酒量大？”
林北才说，当然是杨小月，她可是我们学校对外联络部的酒神。去年做交换生时，在国外还被称为“东方不败”呢？杨小月一听林北喝了点酒，给肖子厚乱说，便狠狠瞪了林北一眼。估计林北也知道话说得有些多了，为了转移注意，专门给肖子厚又敬了一杯。
只是，杨小月瞪林北的那一眼，被坐在一旁刚刚点起一根烟的陈无遇看见。他当时想，这两人怎么神神秘秘的？但也只是想了想，没有太在意。
这样，一场肖子厚安排给林北接风的宴会，就在一片欢乐中结束了。大家走后，肖子厚很想看看最近大赛的情况，就和陈无遇一起到了凤凰六路。
很多事情，陈无遇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做，除非很有必要对方参与，否则，能不说的，都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。比如姓名库的事，因为古桥和秦唐是股东，肯定必须说。而肖子厚、高长功、郝大通、王翦等所有好朋友，几乎都没有说过一句；至于那些偶然认识的人，自然更不会说了。这次比赛也是这样，他还是不想让肖子厚自己其实参与得很深，只想让他知道自己是随便玩玩。于是，当两人打开电脑，进入游戏界面时，陈无遇就让肖子厚坐在一旁，看着自己在毫无章法地操作。肖子厚看了一会，始终觉得是自己给陈无遇创造了这个良好的机会，而陈无遇不好好学。但这小子运气好，竟遇见了几个好队友，所以大同队的战绩就提升很快。
两人玩了一会，肖子厚看自己已经不能上机，也就将电脑放在一边，和陈无遇聊起来了。肖子厚想起陈无遇以前参过单位推荐的MBA学习，就说道：“我们单位也有几个推荐读MBA的指标，你觉得有什么办法，能争取争取？给老哥指导一下。”
这事，陈无遇只说了一句，和领导搞好关系，自然就有你的名额了。肖子厚随即问，你也是和领导的关系好，才去的吗？陈无遇却说，我是被排挤去的。于是就将当初去京都人民大学读MBA的情况，大致和肖子厚说了说。肖子厚似乎还想了解一下具体读书的事情，陈无遇就耐心地和肖子厚讲了讲。
2004年9月，陈无遇和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刚上学时，大家都很认真。可后来，过了两三个月，其他领导就经常不来上课了。只有陈无遇坚持上课。其他人，主要是用上课的时间，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吃吃喝喝，到处旅游，把这个培训班当成了一个交友的平台。
正好这个时候，秦唐在京都有企业管理咨询业务，陈无遇便跟着秦唐开始做兼职的企业管理咨询师。当时，古桥心情比较低落，章文明也不希望陈无遇呆在公司。所以，只要自己请假，他们都会立即照准。这就让陈无遇有机会一边听课，一边结合具体企业的实际情况，将学习的知识转化为具体的实践，也顺便赚了一些钱。
为什么要和肖子厚强调自己通过管理咨询赚了钱，主要是不想和他提起大同世界游戏权改编的巨额收入，也不想说姓名库的收入等不好提及的事情。陈无遇看肖子厚听得很认真，便接着说：
我最大感受是，学习就要认真学，而不能把这个学习当成纯粹的交际平台。我当时参加的是京都人民大学第一期MBA总裁班，在此之前，很多高校，都办过很多这样的班了。所以，质量在逐年下降。如果进一步地说自己的经验，就是要把学习和自身当前的工作结合起来，和长期的发展结合起来。否则，根本学不到真正的知识。
当然，到了2005年5月之后，古总当了总经理，我就被提拔为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了，各种工作就多了，也不能请假，便继续安心为领导服务。等2006年7月毕业，自己学习的很多知识，都理解得比较深刻了。
本来，肖子厚还想听听陈无遇做管理咨询的那些事，但陈无遇似乎不想提。于是，两人又扯到了文学，最后必可避免的谈到了陈无遇的小说。
说到这里，肖子厚又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愧疚，便借着酒劲，把几年前的事情说透了。其实，陈无遇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委，并不怪肖子厚，知识肖子厚毕竟是君子作风，心里放不下半点对不起朋友的事情。
2002年5月3日，林南的京都金融公司收购了陈无遇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后，等林南节后回到公司，经过多次会议沟通，其他几个股东都觉得排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不好操作。毕竟，当时国内影视行业的大片很少，能够投拍的，只有北美的一些大公司，那投资动辄就是几个亿。像京都金融的规模，当时确实很不好上马。面对这种情况，林南就想着和国外的公司接触下，看能不能将影视改编权转让出去，或者和国外的公司合拍。当时，林南就带着自己一个投资经理，联系了好几次。最后找到了港资第一媒体风雪传媒，对方当时也想进军影视业，让对方看了大纲之后，便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。谁知道，自己的投资经理，收了对方一笔钱后，便将剧本提前给了对方。
而对方竟然在未经作者同意的情况下，在自办的媒体《风雪网》上以“孤云”的名义开始连载。2002年5月12日，刚发出第一期，就让每天喜欢浏览风雪网的张东看见。当时，张东在办公室加班，知道姚总也在，一看见这个小说时，心想对自己不妙。再想，如果让别人汇报给了领导，说不定自己还要承担把关不严的责任，便想着如何汇报这个事。认真思考了一下，觉得如果到了周一，肯定不好直接找陈无遇挑破，也不好给古桥说。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主管领导，非常偏爱陈无遇。想来想去，就立即给姚远做了个汇报。
姚远听后，意思还是慎重些，毕竟陈主任刚刚和自己说过，要好好培养陈无遇的话。于是，便安排张东对陈无遇进行了背景调查。
5月13日早上一上班，张东立即就给玉泉县老干局办公室打了个电话，核实陈无遇是否写过这部小说。可接电话的人不说写没写小说，反倒说了陈无遇很多问题。大意是，陈无遇因为被原单位处分了，混不下去，才跑了出去。
已打完调查电话，张东就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姚远。听后，姚远将古桥叫到办公室，问古桥的处理意见。当时，古桥没有立即表态，便说自己再核实一下，如果属实，自然要辞退了。
古桥当天下午，就在接待室，单独和陈无遇谈了话。陈无遇看不得不说，便向古桥讲述了自己因为救人，被政敌构陷，又因为小人陷害，被通报批评的整个过程。并向古桥郑重承诺，这部小说绝对不是自己抄袭的，还当面让古桥给当时在长安的高长功打电话核实。高长功在电话里，将事情的前前后后，详细向古桥做了解释。并说，如果需要，自己可以到长安地产办公会来当面说明。当面说明自然没有必要，古桥相信一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，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乱说。再说，高长功的话，和陈无遇的陈述基本一致。这样，古桥的心里就有些安稳了。但他觉得，也有必要了解清楚，张东是通过什么样的背景调查，得出哪些结论的。
于是，让陈无遇回了办公室后，又单独将张东叫到了接待室。详细询问后，才知道张东问的是一个姓李的局长。原来，张东打电话给玉泉县老干局时，接电话的人，正是已经调到档案局，却在当天一上班，回老干局办公室收拾自己东西的李林普。接电话的时候，老干局办公室里只有李林普一个人，红鼻子局长正站在县财政局局长的办公室低着头申请20万元的工作经费。李林普一接电话，便拿出了局长的口气，哼哼哈哈一阵。听说对方是问陈无遇的情况，就添油加醋，把陈无遇败坏了一番。
古桥回到办公室后，只问了陈无遇一句：“你们局办可有一个姓李的男局长？”
陈无遇说，只有他刚才说的那个李林普。这样，古桥就明白了。
了解清了这些情况，他也没有批评张东，而是让张东联系风雪网，核实这篇小说的作者。网站的编辑说，他们也不清楚，如果涉及侵权，请提供合法证明。张东就不好意思又找到陈无遇。这样，陈无遇就在第二天早上，将与京都金融公司的合同提供给了张东。张东一看，陈无遇确实是原创。要不是，这么大的公司，怎么可能支付3万元的版权费。这样一笔金额，在张东看来，几乎都是长安城大作家的稿酬了。何况，陈无遇只出售的是影视改编权。
当然，陈无遇这时也知道了风雪网的文章。他分析，只有可能是林南传给对方的。于是，他先让张东帮自己截了个图片，再给风雪网打了电话。风雪网一听，便很快删除了小说。
等林南知道的时候，张东已经通过章文明设了个场子，邀请姚远和古桥出席，当面向陈无遇道完歉了。而陈无遇始终没有和肖子厚提这个事，也始终没有和林南提。估计是高长功和肖子厚说过，肖子厚又询问过林南，才有了林南在一次喝酒多了，醉醺醺地给陈无遇打电话，说是自己的错，请陈哥一定原谅；还说自己已经将那个经理开了，下次到长安后，当面给陈无遇赔礼道歉等等。
陈无遇本来也没有想追究什么，便也只当是长安城的一阵沙尘暴，过去了，天空依然晴朗。今天不是肖子厚反复问，自己才不会提这事。朋友之间，保持彼此的信任和理解，才能拥有真正的友谊。
只是那个投资经理的自作聪明，反倒在后来促成了陈无遇的小说改编为网络游戏的那些事情，陈无遇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，包括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醉意的肖子厚，和那个帮自己还了清白的高长功。
对于林南林北这种公子哥，陈无遇知道不是一路人，吃了一晚上饭，喝了很多杯酒，也没有留对方的电话。或许在他心里，这种人也只是一阵沙尘暴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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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，双手合十，点了点头，表示了抱歉的意思。刚想说让右手边的客人向上撵一撵，就听肖子厚起身用手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位子，接着说：“陈处，快坐，快坐，就等你了。”
刚刚坐下，就听肖子厚向大家介绍了陈无遇，说是，这就是刚才我和大家说的长投集团企业文化部陈无遇部长。还专门补充了一句，也是处级领导。已经入座的陈无遇又起身，双手合十，向大家示意也一下，算是客气。
而后，肖子厚又介绍了一桌的客人，大都是陈无遇第一次见。最后介绍了林北。他当时很客气地说：“这位是长安电子科技大学的青年才俊，计算机博士林北。也是我好朋友林南的弟弟。”
林北也起身说了一句：“和大家学习，请各位前辈指教。”
说这话时，还专门向陈无遇笑了笑。只是那笑中，似乎多了些官场之中的皮笑肉不细，少了些这个年龄应有的淳朴。陈无遇看了看，也点了点头，表示回应。
说完，肖子厚就和林北、陈无遇，每人先后提了一杯酒。三杯之后，才正式开始了这场晚宴。
三人提完酒后，紧挨着林北的一个女孩就主动走到肖子厚面前，说是第一次见，给领导敬杯酒。肖子厚知道这是林北女朋友杨小月，就客气的站起来，和杨小月碰了一杯。
杨小月给肖子厚敬完酒后，就走到陈无遇身边，也给陈无遇敬了一杯。陈无遇见这位美女主动敬酒，自然不能坐着，就立即起身，连忙说了句：“我这人酒量不行，两杯酒多了。”
只见杨小月说：“哪有男人说不行的？”
说着，还瞟了林北一眼。看林北正在和另一个肖子厚叫来的小女生喝酒，就继续和陈无遇说：“陈哥，一会妹给你多敬几杯？”
陈无遇笑着说了句：“今天就算了，还是改天吧。我今天有些累。”
杨小月也没有再坚持，又顺着桌子，连着给每个人敬了一杯。喝完之后，像个没事的人似的，继续吃菜，偶尔还和来给她敬酒的人碰杯。肖子厚看杨小月的酒量这么好，就问林北：“你和你女朋友谁的酒量大？”
林北才说，当然是杨小月，她可是我们学校对外联络部的酒神。去年做交换生时，在国外还被称为“东方不败”呢？杨小月一听林北喝了点酒，给肖子厚乱说，便狠狠瞪了林北一眼。估计林北也知道话说得有些多了，为了转移注意，专门给肖子厚又敬了一杯。
只是，杨小月瞪林北的那一眼，被坐在一旁刚刚点起一根烟的陈无遇看见。他当时想，这两人怎么神神秘秘的？但也只是想了想，没有太在意。
这样，一场肖子厚安排给林北接风的宴会，就在一片欢乐中结束了。大家走后，肖子厚很想看看最近大赛的情况，就和陈无遇一起到了凤凰六路。
很多事情，陈无遇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在做，除非很有必要对方参与，否则，能不说的，都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说。比如姓名库的事，因为古桥和秦唐是股东，肯定必须说。而肖子厚、高长功、郝大通、王翦等所有好朋友，几乎都没有说过一句；至于那些偶然认识的人，自然更不会说了。这次比赛也是这样，他还是不想让肖子厚自己其实参与得很深，只想让他知道自己是随便玩玩。于是，当两人打开电脑，进入游戏界面时，陈无遇就让肖子厚坐在一旁，看着自己在毫无章法地操作。肖子厚看了一会，始终觉得是自己给陈无遇创造了这个良好的机会，而陈无遇不好好学。但这小子运气好，竟遇见了几个好队友，所以大同队的战绩就提升很快。
两人玩了一会，肖子厚看自己已经不能上机，也就将电脑放在一边，和陈无遇聊起来了。肖子厚想起陈无遇以前参过单位推荐的MBA学习，就说道：“我们单位也有几个推荐读MBA的指标，你觉得有什么办法，能争取争取？给老哥指导一下。”
这事，陈无遇只说了一句，和领导搞好关系，自然就有你的名额了。肖子厚随即问，你也是和领导的关系好，才去的吗？陈无遇却说，我是被排挤去的。于是就将当初去京都人民大学读MBA的情况，大致和肖子厚说了说。肖子厚似乎还想了解一下具体读书的事情，陈无遇就耐心地和肖子厚讲了讲。
2004年9月，陈无遇和公司的几个部门经理刚上学时，大家都很认真。可后来，过了两三个月，其他领导就经常不来上课了。只有陈无遇坚持上课。其他人，主要是用上课的时间，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吃吃喝喝，到处旅游，把这个培训班当成了一个交友的平台。
正好这个时候，秦唐在京都有企业管理咨询业务，陈无遇便跟着秦唐开始做兼职的企业管理咨询师。当时，古桥心情比较低落，章文明也不希望陈无遇呆在公司。所以，只要自己请假，他们都会立即照准。这就让陈无遇有机会一边听课，一边结合具体企业的实际情况，将学习的知识转化为具体的实践，也顺便赚了一些钱。
为什么要和肖子厚强调自己通过管理咨询赚了钱，主要是不想和他提起大同世界游戏权改编的巨额收入，也不想说姓名库的收入等不好提及的事情。陈无遇看肖子厚听得很认真，便接着说：
我最大感受是，学习就要认真学，而不能把这个学习当成纯粹的交际平台。我当时参加的是京都人民大学第一期MBA总裁班，在此之前，很多高校，都办过很多这样的班了。所以，质量在逐年下降。如果进一步地说自己的经验，就是要把学习和自身当前的工作结合起来，和长期的发展结合起来。否则，根本学不到真正的知识。
当然，到了2005年5月之后，古总当了总经理，我就被提拔为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了，各种工作就多了，也不能请假，便继续安心为领导服务。等2006年7月毕业，自己学习的很多知识，都理解得比较深刻了。
本来，肖子厚还想听听陈无遇做管理咨询的那些事，但陈无遇似乎不想提。于是，两人又扯到了文学，最后必可避免的谈到了陈无遇的小说。
说到这里，肖子厚又觉得自己心里有些愧疚，便借着酒劲，把几年前的事情说透了。其实，陈无遇知道那件事情的原委，并不怪肖子厚，知识肖子厚毕竟是君子作风，心里放不下半点对不起朋友的事情。
2002年5月3日，林南的京都金融公司收购了陈无遇小说的影视改编权后，等林南节后回到公司，经过多次会议沟通，其他几个股东都觉得排成电视剧或者电影不好操作。毕竟，当时国内影视行业的大片很少，能够投拍的，只有北美的一些大公司，那投资动辄就是几个亿。像京都金融的规模，当时确实很不好上马。面对这种情况，林南就想着和国外的公司接触下，看能不能将影视改编权转让出去，或者和国外的公司合拍。当时，林南就带着自己一个投资经理，联系了好几次。最后找到了港资第一媒体风雪传媒，对方当时也想进军影视业，让对方看了大纲之后，便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。谁知道，自己的投资经理，收了对方一笔钱后，便将剧本提前给了对方。
而对方竟然在未经作者同意的情况下，在自办的媒体《风雪网》上以“孤云”的名义开始连载。2002年5月12日，刚发出第一期，就让每天喜欢浏览风雪网的张东看见。当时，张东在办公室加班，知道姚总也在，一看见这个小说时，心想对自己不妙。再想，如果让别人汇报给了领导，说不定自己还要承担把关不严的责任，便想着如何汇报这个事。认真思考了一下，觉得如果到了周一，肯定不好直接找陈无遇挑破，也不好给古桥说。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主管领导，非常偏爱陈无遇。想来想去，就立即给姚远做了个汇报。
姚远听后，意思还是慎重些，毕竟陈主任刚刚和自己说过，要好好培养陈无遇的话。于是，便安排张东对陈无遇进行了背景调查。
5月13日早上一上班，张东立即就给玉泉县老干局办公室打了个电话，核实陈无遇是否写过这部小说。可接电话的人不说写没写小说，反倒说了陈无遇很多问题。大意是，陈无遇因为被原单位处分了，混不下去，才跑了出去。
已打完调查电话，张东就将这个情况报告了姚远。听后，姚远将古桥叫到办公室，问古桥的处理意见。当时，古桥没有立即表态，便说自己再核实一下，如果属实，自然要辞退了。
古桥当天下午，就在接待室，单独和陈无遇谈了话。陈无遇看不得不说，便向古桥讲述了自己因为救人，被政敌构陷，又因为小人陷害，被通报批评的整个过程。并向古桥郑重承诺，这部小说绝对不是自己抄袭的，还当面让古桥给当时在长安的高长功打电话核实。高长功在电话里，将事情的前前后后，详细向古桥做了解释。并说，如果需要，自己可以到长安地产办公会来当面说明。当面说明自然没有必要，古桥相信一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，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乱说。再说，高长功的话，和陈无遇的陈述基本一致。这样，古桥的心里就有些安稳了。但他觉得，也有必要了解清楚，张东是通过什么样的背景调查，得出哪些结论的。
于是，让陈无遇回了办公室后，又单独将张东叫到了接待室。详细询问后，才知道张东问的是一个姓李的局长。原来，张东打电话给玉泉县老干局时，接电话的人，正是已经调到档案局，却在当天一上班，回老干局办公室收拾自己东西的李林普。接电话的时候，老干局办公室里只有李林普一个人，红鼻子局长正站在县财政局局长的办公室低着头申请20万元的工作经费。李林普一接电话，便拿出了局长的口气，哼哼哈哈一阵。听说对方是问陈无遇的情况，就添油加醋，把陈无遇败坏了一番。
古桥回到办公室后，只问了陈无遇一句：“你们局办可有一个姓李的男局长？”
陈无遇说，只有他刚才说的那个李林普。这样，古桥就明白了。
了解清了这些情况，他也没有批评张东，而是让张东联系风雪网，核实这篇小说的作者。网站的编辑说，他们也不清楚，如果涉及侵权，请提供合法证明。张东就不好意思又找到陈无遇。这样，陈无遇就在第二天早上，将与京都金融公司的合同提供给了张东。张东一看，陈无遇确实是原创。要不是，这么大的公司，怎么可能支付3万元的版权费。这样一笔金额，在张东看来，几乎都是长安城大作家的稿酬了。何况，陈无遇只出售的是影视改编权。
当然，陈无遇这时也知道了风雪网的文章。他分析，只有可能是林南传给对方的。于是，他先让张东帮自己截了个图片，再给风雪网打了电话。风雪网一听，便很快删除了小说。
等林南知道的时候，张东已经通过章文明设了个场子，邀请姚远和古桥出席，当面向陈无遇道完歉了。而陈无遇始终没有和肖子厚提这个事，也始终没有和林南提。估计是高长功和肖子厚说过，肖子厚又询问过林南，才有了林南在一次喝酒多了，醉醺醺地给陈无遇打电话，说是自己的错，请陈哥一定原谅；还说自己已经将那个经理开了，下次到长安后，当面给陈无遇赔礼道歉等等。
陈无遇本来也没有想追究什么，便也只当是长安城的一阵沙尘暴，过去了，天空依然晴朗。今天不是肖子厚反复问，自己才不会提这事。朋友之间，保持彼此的信任和理解，才能拥有真正的友谊。
只是那个投资经理的自作聪明，反倒在后来促成了陈无遇的小说改编为网络游戏的那些事情，陈无遇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，包括眼前这个已经有些醉意的肖子厚，和那个帮自己还了清白的高长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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