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所求
烛幽君微微仰头看了一眼夜色,扭头看向司南星：“夜深了，你先回去睡吧，别熬夜了。”
司南星神色微动,远远看着他：“烛幽君还要出门？”
“嗯，有点事。”烛幽君垂下眼,“你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司南星已经站到了他身边,微微往回招了招手：“小芳。”
垂方似有所觉，一言不发,化作长剑落到他手中。
李妙后知后觉：“小老板你提剑做什么？该不会是……等等我,我也去！”
“不用了。”司南星微微笑了笑,“帮忙收拾桌子,你和他们再玩一会儿，我去送杀鸦最后一程。”
他提剑站在烛幽君身侧,一手搭在烛幽君肩上。烛幽君没再等他们，带着司南星腾空而起，把狐狸呼喊抛在了底下。
他们落在一条漆黑街道上,这儿似乎暗得有些过分了，城市里夜晚,即便是深夜也会亮着路灯,很少会出现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情况。
司南星仰起头问：“路灯坏了？”
定睛一看,才发现那路灯地下爬上了密密麻麻飞蛾，把光芒遮得一丝不剩。
路灯顶上传来一声轻笑：“哎呀,烛幽君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？”
“猜。”烛幽君看着蹲在路灯顶上灰慈,神色不动,“我遇见那画妖时候你说过,她那时与我们并不相熟,即便死了，我们也不会多伤心。”
“你如果要杀她，一定会等到她和我们相熟了，死了会让我们伤心时候。”
“杀鸦一个孤魂野鬼，平日里你要是想杀她，早就可以动手，我一直让尉迟盯着她那，等着你来，你却一直没来。”
“所以我想……你大概在等个好时候。”
“今天就是个好时候，对吧？”灰慈露出个过分灿烂笑容，因为过分不合时宜，到显得有几分诡诘，“她这一辈子，可不容易。我偶尔见到她，都会觉得与我很像……我们都像生活在潮湿角落里小虫子。”
“世间多得是受点苦就会变坏普通人，稍稍推一把，就会落进无间地狱。她这样，倒也能称得上一句心性坚定。”
他微微仰起头，指尖落上一只飞蛾，微微振翅，停留在他手上小憩。
司南星侧了侧头：“听起来，倒像是这位先生也很欣赏我司优秀员工。”
“我当然喜欢了。”灰慈脸上笑容逐渐加深，“我更喜欢，好不容易熬过种种苦难，功德圆满，就要走进鬼门关，投个好胎前路上——”
他猛地翻手，把那灰蛾一把捏碎，脸上笑意更浓，眼里几乎闪着欣喜光亮，“一把捏碎。”
“我要她绝望，要她哭喊这天底下怎么好人没好报，怎么只差临门一脚，到头来都是功亏一篑。”
他眼中光芒流转，“说起来，她死法我就很喜欢。好不容易攒到买一个小摊钱，却因为多管闲事功亏一篑死了，要是投胎路上也功亏一篑，这才叫——有始有终。”
司南星抿紧了唇，烛幽君枝桠猛地追他而去，他翻身而起，却没有挣脱，一下子被刺穿。
但他脸上还是带着一贯令人讨厌笑容：“烛幽君居然能猜到我心思，这可真是令人惊喜，这天底下居然还有我知音。”
“本来么，我们都是满心执念妖怪，和这种满怀慈悲大功德大善人，哪里是一路人。”
烛幽君不悦地蹙起眉头：“谁与你一样。”
司南星仰头看着他：“我有些想不通。”
“杀鸦身上没有你想要东西，你仿佛只是特地为了给我们找不痛快，才要找她麻烦。”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没有我要东西？”灰慈扭头对他笑，忽然他身体骤然炸开，蜂拥飞蛾飞扑上烛幽君枝桠，他们一群群死，又一群群悍然无畏地扑上去。
灰慈一个闪身，落在司南星身前，伸出手要去摸他脸，垂方剑剑芒大盛，司南星跟着垂方指引，一剑挥出，灰慈身体就和纸糊一样，刷地被劈成了两半。
他顶着一张裂开脸，嘴角笑容深沉，眼底闪着毫不掩饰恶念：“我要你痛，要你心疼，要你所求不得，要你喜欢都死无葬身之地！”
司南星略一怔忪，身后一道阴风吹来，垂方剑闪动示警，他跟着剑扭过身，眼看着剑尖已经赶不上袭来黑影，他一松手把剑抛到另一边，剑尖和烛幽君手同时赶到。
“啊——”
一声凄厉惨叫响彻长空，烛幽君捏着食凫头，随手掼在地上，这老僵尸居然还挣扎着想要逃跑。
烛幽君眯了眯眼，一脚踩住了他头。
“啊、啊——”
食凫疯狂喊叫着，也不知道是因为怕，还是因为痛。
这一切好像都没有超出灰慈预料，飞蛾们缓缓组成他脸，漂浮在半空，若有所思地说：“你用着孟西洲剑，倒是用得很顺手。”
“咳咳。”司南星撑着剑，咳嗽了两声，扶了扶自己腰，“也不是很顺手，刚刚那一下，差点把我腰给扭了。”
垂方剑光芒闪动：“我就说你得锻炼了！你看看你，这种场面耍帅都撑不过三秒！”
“松开、松开！”食凫还在挣扎，他那比常人更大嘴巴愤愤啃咬着烛幽君鞋底，“你这个狂妄妖物，居然、居然敢踩我头，你以为我是谁，你以为我是谁！”
“你们这些妖怪，果然都是心思狡诈之徒！灰慈！你明明说过这一击一定会得手！”
灰慈惊异地眨了眨眼：“你见我坑了骗了那么多人，居然还会信我话？可真有意思。”
“你！你！”食凫怒喝一声，吹起飞沙无数，烛幽君却根本不为所动。
传闻中飞僵力大无穷，生命力无比强悍，但在烛幽君面前似乎还有些不够看。
烛幽君抬起眼：“你今日来，是嫌他烦了，想借我手，替你把这个麻烦处理了，是不是？”
“烛幽君果然懂我。”灰慈笑意盎然，“我可是从不做亏本生意，这一次来，有好几个目。”
“一个是想杀了那个傻鬼，当然，若是不成也无妨。第二便是要甩掉这个麻烦，顺便告诉你们，可别只对那六样东西下功夫，你身边人，可都得小心一点。”
“第三……”他兴致盎然地看向烛幽君，“烛幽君还不动手吗？”
“他还没见过你手染鲜血模样吧。”
“你当我不敢？”烛幽君抬眼，血色枝桠忽然散发一阵甜香，半空中飞蛾倒像是难以抗拒这样诱惑，摇摇晃晃醉酒一般飞了过去，自投罗网。
空中灰慈面孔消失不见，烛幽君一脚踢起食凫脑袋，血色枝桠将他团团围起，嘶吼与死相都被掩藏在里面，等到枝桠散开，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烛幽君背对着司南星：“今日，我先回……”
司南星拉住了他衣袖，有些站不稳地往上攀住了他手臂：“等会儿，呼，我刚刚一直憋着一口气呢，现在终于可以咳了。”
他扶着烛幽君，咳得惊天动地。
垂方按捺不住要化形，烛幽君垂眼，不仅把他封在了原型，连声都不许他出，气得垂方剑疯狂闪动，远看跟接触不良电灯一样。
烛幽君扶着司南星，迟疑着伸出手，轻柔地拍了拍他手背。
隔着薄薄夏衣，摸到对方触感明显骨骼，烛幽君又想起当初自己看见他背上那块漂亮蝴蝶骨，还有他在他背上留下字。
想到他刻下字，他又像是安心了点，他低声问：“你怕不怕？”
“嗯？”司南星顺着气，扭头看他，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，“啊……不怕。”
他直起身体，看向夜空中一个方向，目光悠远，“杀鸦投胎好日子，是该杀个恶鬼给她助助兴。”
烛幽君看着他，良久之后伸手捏着他下巴，把他脑袋换了个方向：“看错了，鬼门关看这儿。”
司南星：“……”
“烛幽君，你真很会破坏气氛。”
烛幽君低笑了一声。
司南星就侧过脸看他，笑着拉着他袖子：“不烦了？”
“你别听他，我又不傻，还不知道谁是为我好，谁是想害我吗？我也不听他。”
“嗯。”烛幽君垂下眼，“都出来了，我们去送她最后一程吧。”
他拉住司南星手，消失在沉沉夜色里。
……
鬼门关外，杀鸦似有所感，回头看了最后一眼：“……那儿是不是有人？”
尉迟也跟着回头，一脸了然，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，轻轻推了她一把：“走吧。”
她便一脚踏进了鬼门关，懵懵懂懂地向前方飘去。
她身后，众鬼看不到地方，司南星和烛幽君并肩而立，目送她远去。
司南星忽然开口：“烛幽君，我好像觉得这里有点眼熟。”
烛幽君看他：“这条路你走过千万遍，或许是有所感应。”
司南星缓缓眨了眨眼，看着那高耸入云黑铁牌匾，前路蜿蜿蜒蜒看不清目地。除此以外，他应该看不见什么了，但眼前景象似乎和他记忆中某处有些重叠，他仿佛看见凡间魂魄都化作光点，汇成星海一般缓缓往前流动。
这样奇异情景，他居然不觉得害怕，反而觉得安心。
司南星也不知道怎么形容，他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：“也不是说那么眼熟，还是有点不一样，就像是……”
就像是，小时候常见到楼下小卖部，久未归家再次见到，招牌换了、货物不一样了，却总还是有点熟悉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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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南星神色微动,远远看着他：“烛幽君还要出门？”
“嗯，有点事。”烛幽君垂下眼,“你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司南星已经站到了他身边,微微往回招了招手：“小芳。”
垂方似有所觉，一言不发,化作长剑落到他手中。
李妙后知后觉：“小老板你提剑做什么？该不会是……等等我,我也去！”
“不用了。”司南星微微笑了笑,“帮忙收拾桌子,你和他们再玩一会儿，我去送杀鸦最后一程。”
他提剑站在烛幽君身侧,一手搭在烛幽君肩上。烛幽君没再等他们，带着司南星腾空而起，把狐狸呼喊抛在了底下。
他们落在一条漆黑街道上,这儿似乎暗得有些过分了，城市里夜晚,即便是深夜也会亮着路灯,很少会出现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情况。
司南星仰起头问：“路灯坏了？”
定睛一看,才发现那路灯地下爬上了密密麻麻飞蛾，把光芒遮得一丝不剩。
路灯顶上传来一声轻笑：“哎呀,烛幽君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？”
“猜。”烛幽君看着蹲在路灯顶上灰慈,神色不动,“我遇见那画妖时候你说过,她那时与我们并不相熟,即便死了，我们也不会多伤心。”
“你如果要杀她，一定会等到她和我们相熟了，死了会让我们伤心时候。”
“杀鸦一个孤魂野鬼，平日里你要是想杀她，早就可以动手，我一直让尉迟盯着她那，等着你来，你却一直没来。”
“所以我想……你大概在等个好时候。”
“今天就是个好时候，对吧？”灰慈露出个过分灿烂笑容，因为过分不合时宜，到显得有几分诡诘，“她这一辈子，可不容易。我偶尔见到她，都会觉得与我很像……我们都像生活在潮湿角落里小虫子。”
“世间多得是受点苦就会变坏普通人，稍稍推一把，就会落进无间地狱。她这样，倒也能称得上一句心性坚定。”
他微微仰起头，指尖落上一只飞蛾，微微振翅，停留在他手上小憩。
司南星侧了侧头：“听起来，倒像是这位先生也很欣赏我司优秀员工。”
“我当然喜欢了。”灰慈脸上笑容逐渐加深，“我更喜欢，好不容易熬过种种苦难，功德圆满，就要走进鬼门关，投个好胎前路上——”
他猛地翻手，把那灰蛾一把捏碎，脸上笑意更浓，眼里几乎闪着欣喜光亮，“一把捏碎。”
“我要她绝望，要她哭喊这天底下怎么好人没好报，怎么只差临门一脚，到头来都是功亏一篑。”
他眼中光芒流转，“说起来，她死法我就很喜欢。好不容易攒到买一个小摊钱，却因为多管闲事功亏一篑死了，要是投胎路上也功亏一篑，这才叫——有始有终。”
司南星抿紧了唇，烛幽君枝桠猛地追他而去，他翻身而起，却没有挣脱，一下子被刺穿。
但他脸上还是带着一贯令人讨厌笑容：“烛幽君居然能猜到我心思，这可真是令人惊喜，这天底下居然还有我知音。”
“本来么，我们都是满心执念妖怪，和这种满怀慈悲大功德大善人，哪里是一路人。”
烛幽君不悦地蹙起眉头：“谁与你一样。”
司南星仰头看着他：“我有些想不通。”
“杀鸦身上没有你想要东西，你仿佛只是特地为了给我们找不痛快，才要找她麻烦。”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她身上没有我要东西？”灰慈扭头对他笑，忽然他身体骤然炸开，蜂拥飞蛾飞扑上烛幽君枝桠，他们一群群死，又一群群悍然无畏地扑上去。
灰慈一个闪身，落在司南星身前，伸出手要去摸他脸，垂方剑剑芒大盛，司南星跟着垂方指引，一剑挥出，灰慈身体就和纸糊一样，刷地被劈成了两半。
他顶着一张裂开脸，嘴角笑容深沉，眼底闪着毫不掩饰恶念：“我要你痛，要你心疼，要你所求不得，要你喜欢都死无葬身之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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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”
一声凄厉惨叫响彻长空，烛幽君捏着食凫头，随手掼在地上，这老僵尸居然还挣扎着想要逃跑。
烛幽君眯了眯眼，一脚踩住了他头。
“啊、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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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切好像都没有超出灰慈预料，飞蛾们缓缓组成他脸，漂浮在半空，若有所思地说：“你用着孟西洲剑，倒是用得很顺手。”
“咳咳。”司南星撑着剑，咳嗽了两声，扶了扶自己腰，“也不是很顺手，刚刚那一下，差点把我腰给扭了。”
垂方剑光芒闪动：“我就说你得锻炼了！你看看你，这种场面耍帅都撑不过三秒！”
“松开、松开！”食凫还在挣扎，他那比常人更大嘴巴愤愤啃咬着烛幽君鞋底，“你这个狂妄妖物，居然、居然敢踩我头，你以为我是谁，你以为我是谁！”
“你们这些妖怪，果然都是心思狡诈之徒！灰慈！你明明说过这一击一定会得手！”
灰慈惊异地眨了眨眼：“你见我坑了骗了那么多人，居然还会信我话？可真有意思。”
“你！你！”食凫怒喝一声，吹起飞沙无数，烛幽君却根本不为所动。
传闻中飞僵力大无穷，生命力无比强悍，但在烛幽君面前似乎还有些不够看。
烛幽君抬起眼：“你今日来，是嫌他烦了，想借我手，替你把这个麻烦处理了，是不是？”
“烛幽君果然懂我。”灰慈笑意盎然，“我可是从不做亏本生意，这一次来，有好几个目。”
“一个是想杀了那个傻鬼，当然，若是不成也无妨。第二便是要甩掉这个麻烦，顺便告诉你们，可别只对那六样东西下功夫，你身边人，可都得小心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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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还没见过你手染鲜血模样吧。”
“你当我不敢？”烛幽君抬眼，血色枝桠忽然散发一阵甜香，半空中飞蛾倒像是难以抗拒这样诱惑，摇摇晃晃醉酒一般飞了过去，自投罗网。
空中灰慈面孔消失不见，烛幽君一脚踢起食凫脑袋，血色枝桠将他团团围起，嘶吼与死相都被掩藏在里面，等到枝桠散开，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烛幽君背对着司南星：“今日，我先回……”
司南星拉住了他衣袖，有些站不稳地往上攀住了他手臂：“等会儿，呼，我刚刚一直憋着一口气呢，现在终于可以咳了。”
他扶着烛幽君，咳得惊天动地。
垂方按捺不住要化形，烛幽君垂眼，不仅把他封在了原型，连声都不许他出，气得垂方剑疯狂闪动，远看跟接触不良电灯一样。
烛幽君扶着司南星，迟疑着伸出手，轻柔地拍了拍他手背。
隔着薄薄夏衣，摸到对方触感明显骨骼，烛幽君又想起当初自己看见他背上那块漂亮蝴蝶骨，还有他在他背上留下字。
想到他刻下字，他又像是安心了点，他低声问：“你怕不怕？”
“嗯？”司南星顺着气，扭头看他，像是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，“啊……不怕。”
他直起身体，看向夜空中一个方向，目光悠远，“杀鸦投胎好日子，是该杀个恶鬼给她助助兴。”
烛幽君看着他，良久之后伸手捏着他下巴，把他脑袋换了个方向：“看错了，鬼门关看这儿。”
司南星：“……”
“烛幽君，你真很会破坏气氛。”
烛幽君低笑了一声。
司南星就侧过脸看他，笑着拉着他袖子：“不烦了？”
“你别听他，我又不傻，还不知道谁是为我好，谁是想害我吗？我也不听他。”
“嗯。”烛幽君垂下眼，“都出来了，我们去送她最后一程吧。”
他拉住司南星手，消失在沉沉夜色里。
……
鬼门关外，杀鸦似有所感，回头看了最后一眼：“……那儿是不是有人？”
尉迟也跟着回头，一脸了然，对她做了个噤声手势，轻轻推了她一把：“走吧。”
她便一脚踏进了鬼门关，懵懵懂懂地向前方飘去。
她身后，众鬼看不到地方，司南星和烛幽君并肩而立，目送她远去。
司南星忽然开口：“烛幽君，我好像觉得这里有点眼熟。”
烛幽君看他：“这条路你走过千万遍，或许是有所感应。”
司南星缓缓眨了眨眼，看着那高耸入云黑铁牌匾，前路蜿蜿蜒蜒看不清目地。除此以外，他应该看不见什么了，但眼前景象似乎和他记忆中某处有些重叠，他仿佛看见凡间魂魄都化作光点，汇成星海一般缓缓往前流动。
这样奇异情景，他居然不觉得害怕，反而觉得安心。
司南星也不知道怎么形容，他困惑地揉了揉太阳穴：“也不是说那么眼熟，还是有点不一样，就像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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