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画面竟该死的唯美_她在帝都占山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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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画面竟该死的唯美

  有苦肉计在前,大清早得知小天等人要搬两张床过来时,纪温闲毫不意外。

  眼下已然失了跟叶弯弯近距离培养感情的先机,纪温闲自不会再委屈自己睡巴掌大的地儿,当即吩咐管事配合,安排小厮将左右两间客房重新捯饬了一番,算是默许顾清宴住下。

  顾清宴的种种异常,并不难理解。

  还记得以前提及两人关系,顾清宴说过“不合适”“有缘无分”,却从不曾否认对叶弯弯的感情。然而他心思重,对自己也够狠,这份情谊不足以让他停下多年谋划的脚步。儿女情长于他而言,当断则断。

  但感情就像雪藕,无孔不入,掰碎了丝缕万千,又岂是朝夕能放下的?

  有些人需要时间沉淀回忆,有些人需要时间赐予机遇。顾清宴明显是前者。

  这些……

  纪温闲心里门儿清。

  至于要不要跟老狐狸较劲?

  他又不傻。有这工夫,还不如花在正主身上。

  琢磨透了,目标就明确得很。

  船上活动的地方有限,下雨天多半只能待客舱。偏生叶弯弯好动,时间长了打不起精神来,人看着蔫耷耷的,面色恹恹。纪温闲便给她讲故事。

  他曾遍历九州,趣闻轶事张口就来,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,乐颠颠地给他倒了茶。她自个儿就跟小仓鼠似的,从包袱里搜刮出一堆零嘴,磕着瓜子捶着坚果,听到精彩处,目光亮晶晶的,盛满了璀璨的星子。

  纪温闲十分受用。接下来讲的就更抑扬顿挫,眉飞色舞了……

  撇去叶弯弯也给顾清宴倒了茶,顾清宴礼尚往来,放下书给她剥瓜子这些旁枝末节不说,能博心上人一笑,立起志趣相投的标签,纪温闲还是很满意的。

  绵绵细雨,下了两三日。

  天刚放晴,叶弯弯迫不及待踩着木梯,冲上甲板活动活动困软的筋骨。纪温闲慢悠悠上来时,她已经打了一套形体拳,热完身了。

  从角落抄起节竹竿,叶弯弯在略带潮湿的空地上挥舞起来。她的招式不花哨,竹竿一起一落,皆夹杂着凌厉的破空声。

  纪温闲倚着船墙,静静看了会儿。他见过可爱的小月牙、暴力的小月牙、呆萌傻气的小月牙,每一面或多或少都带着女子的活泼灵动。

  可此时的她,一改平日散漫,眉宇无波,透着几分冷厉,凛凛不可近。

  纪温闲盯着脚尖想了想,嗯,媳妇儿厉害点,也挺好。

  他抽出腰间的白玉笛,放至唇边。此情此景,已不合适吹“凤求凰”,那就改奏……“破军”好了。

  破军一曲,传闻为巫族族长乱世所谱。山河破碎,饿殍遍野。唯战鼓不歇,金戈不止,方可杀出一番新天地。而后百姓安,天下定。

  即便不通音律,不知曲意,破军的肃杀之音也足以激起澎湃的热血,令人心生战意。

  曲未过半,叶弯弯身影急转,动作越发迅疾。

  沐浴阳光之中,她像极披着金灿灿盔甲的将军。竹竿就是她的利剑,所过之处,战意四溢。江风与树林作伴,沿途为她摇旗呐喊。

  目光追逐着那抹肆意的身影,笑意渐渐在纪温闲的唇角扬起。白玉笛上,指尖的跳跃愈加轻巧。

  身后传来脚步声,越来越近。纪温闲侧眸望去,却是顾清宴。

  顾清宴亦看向他,或者说,是扫过他手中的白玉笛。

  纪温闲余光瞥见,暗卫小天正在摆案铺纸,焚香研墨。

  今日赶巧……大家都挺有闲情雅致。

  两人视线交汇,很快,各自悄然移开。却又不约而同看向不远处。

  甲板之上,小姑娘自成一道风景。

  只见她足尖轻点,凌空跃起。竹竿划过船舷,甩落上面的树叶。落叶两端翘起,中间盛着几滴雨水,这般飞出去,竟是在江面上接连跳跃数次,雨水一滴未撒。这足以令人惊诧的景象,除了天地谁也不知。众人只觉她身姿潇洒,分外耀眼。

  曲渐渐入深,一个个音符争先恐后飘离玉笛,纪温闲指间的动作快似残影。随着曲音骤然高亢,叶弯弯身法也愈加刁钻,招式中的冷冽几乎凝成实质。

  若说她的一方天地,是千军厮杀万马奔腾的修罗场。船的另一端,香雾袅袅,顾清宴静坐于案,风扬衣袂,倒似天上景。

  他眉眼低垂,执袖丹青,眸光含着微微暖色,一缕青丝洒落,更添几分不羁,端的是俊美绝尘。

  小天瞧了一圈甲板,这三位主,练武的练武,吹笛的吹笛,作画的作画,画面竟该死的唯美,诡异的和谐。

  直至最后一个音符吹出,纪温闲暗自松了口气。他虽善笛,常年多以春花雪月,乍然奏起这战意森森的曲,还真是不小的挑战。

  “纪温闲,你这吹的什么?打得真得劲。痛快!”

  叶弯弯远远就嚷出了声。

  有那么一瞬间,她以为回到了闵舟山。

  周围都是喝彩看擂台的小啰啰,她接连挑了罗老六、孙老五、钱四娘、戚老三,坐上二当家的宝座。当时热血飙升、浑身战栗的感觉,跟现在一般无二。

  纪温闲收起白玉笛,抬头就见她竹竿搭肩,信步而来,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。随着她一步步走近,周身萦绕的冰冷杀气逐渐消融。

  待人走至近前,能瞧得更仔细了。脸儿红扑扑,嘴都咧到了耳后根。哪还寻得见方才冷若杀神的半分影子。

  “此曲名为破军,是百年前的战曲。”纪温闲戳了戳她那张像刚出炉的包子似的热腾腾软乎乎的面颊,勾着桃花眼笑眯眯道,“本公子头一回吹给女子听,小月牙可还喜欢?”

  叶弯弯竖起大拇指,毫不吝啬夸赞之词,“我还是头一回听这么带劲的曲子,你很厉害。”

  眸光一转,她看到了顾清宴。

  君子端方,玉质着华。美的像绝世名画。仿佛连窥伺,都像是在做坏事般。偏偏又带着致命的诱惑,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。

  “走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

  纪温闲正思忖再寻些战曲来练,一时不察,被叶弯弯拽着衣角,鬼鬼祟祟向顾清宴靠近。

  “咦,纪温闲你瞧,延之哥哥画的像不像我刚才那招横扫山岳……”

  叶弯弯眨巴着大眼睛,小声问身旁人。纪温闲细细看了两眼,点头道,“像。”

  岂止是像,画的分明就是这小姑娘。

  虽然画中人相貌模糊,只勾勒了大概轮廓。但那缩小版的身形,凌空挥竿的姿态,再眼熟不过了。

  顾清宴抬眸,正见咫尺外,小姑娘一手搭着竹竿,一手抓着纪温闲衣角,两人喁喁私语。

  他提笔蘸墨,继续作画,只吩咐道,“小天,给叶姑娘倒杯茶。”

  听到这样一句带着烟火气儿的话,叶弯弯瞬间腰不弯了背不驼了,走路也不垫脚了。乐滋滋将竹竿扔给小天,捧着茶杯,光明正大站在边上看顾清宴画画。

  站在一旁的纪温闲:“……”突如其来的孤单,有点心酸。

  寥寥数笔落在宣纸上,便是极具意境的风景。远山雾隐,江水潺潺。船舷在侧,凌空挥竿。

  叶弯弯后知后觉,呐呐道,“延之哥哥,这画的是我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画得跟真的一样……”真的,除了她那张自己都认不出的脸。

  顾清宴侧首,见她皱巴着小脸,夸得十足真诚。目光微微闪动,他笑道,“弯弯,还没画完呢。”

  这委屈不敢直说的模样,可比挥竿那会儿瞧得顺眼。

  顾清宴清楚地记得,当时她眸色如刀,飘扬的青丝包裹在杀气中,亦似利器。但,他不愿将其入画。

  小姑娘,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。

  顾清宴换上一枝更细的紫毫笔,润足了墨,绘着画中人的双瞳,墨淡了,接着画那如柳弯眉,再淡一些,便落在她鬓发间,细细勾勒。

  叶弯弯看得不错眼。

  画还是那幅画,却又不同了。像活了过来,生动有趣。叶弯弯也认出了自个儿,画中有鸦羽般黑的发,纤毫毕现,有闪着黑曜石般光泽的杏眼,真真是画得跟小仙女儿似的。

  顾清宴搁下笔,看向身旁的小姑娘。见她眉眼弯弯,白嫩的小脸上挂着两个小梨涡,心情愉悦地多此一问,“如何?”

  “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我画像,画得真漂亮。延之哥哥,你真厉害。”

  依旧旁观的纪温闲:“……”这话有点耳熟。

  旁观二号暗卫小天:“……”辣么凶残的妹纸,小脸儿画得乖乖巧巧,居然一点也不违和。主子的丹青果真了得。

  赈灾是大事要事,各地得了朝廷召令,早早就清出专用航道,是以顾清宴一行畅通无阻。不过六七日,官船已越渭州,姜州行了大半。不可谓不快。

  偶尔官船停靠,补充日常物资,时间也只够叶弯弯巴望两眼岸边风景,目含艳羡地看着顾清宴和纪温闲收到一堆信件。

  两人看信回信,忙起来短则大半日,长则数天。

  通常这个时候,叶弯弯就会带上零嘴,去舱底找肉多多唠嗑。一边碎碎念,一边给马儿投喂零嘴。次数多了,肉多多成功蛀掉了两颗牙。从此,看到叶弯弯碎碎念,下意识马蹄后蹭,马嘴紧闭,十足十地嫌弃。

  连马儿都尥蹶子……

  叶弯弯委屈。

  这份闲得发慌闲出来的委屈,很快引起了注意。下一个补给日,船上多了只兔子。

  兔子通体雪白,恰到好处的微胖,最易讨女儿家喜欢。连叶弯弯都不例外。

  她蹲下身,揉了揉懒洋洋卧在地上的兔子,肚皮光滑又软乎,见兔子不抗拒,跟着捏了捏它的小肉掌,嫩的像剥了壳的蛋,当下又是惊奇又是心喜,“真送我了?”

  纪温闲把兔子塞到她怀里,“这下心情好些了吧?”

  “嗯嗯。”

  叶弯弯颠了颠兔子,约莫有一两斤重,她撸着兔子毛,露齿一笑。

  纪温闲顿时觉得,八文钱一只的观赏兔,花得值。

  “这兔子不挑嘴,小月牙你喂什么它都吃……”

  肉多多崩牙尥蹶子的事,纪温闲有所耳闻,是以选兔子的第一标准,就是牙口好。

  可惜他一番良苦用心,与叶弯弯不在一个频道。

  自打肉多多对她爱搭不理后,叶弯弯转战厨房,吃着特色小吃,听厨娘念菜谱。一头扎进去,近来沉迷于此。

  “怪不得肉多鲜嫩,不挑嘴长得就是好,”叶弯弯抚着兔毛,动作轻轻柔柔,歪头问纪温闲,“你说兔子是吃红烧的好,还是爆炒入味?”

  纪温闲笑意凝滞,“……”我连兔名都想好了,你却想吃它?

  似乎感知到了危险,兔子纵身一跃,逃离了叶弯弯,眨眼间窜进船舱,消失在木梯口。

  叶弯弯眼一瞪,与纪温闲面面相觑,“…这兔子成精了?”

  话虽如此。

  在兔子挠破顾清宴衣袍一件、宣纸若干、滚了一床兔毛后,甭管成精与否,它的兔生注定在今夜终结。

  一屋凌乱,小天带着人忙进忙出。

  顾清宴换了新衣袍出来,听完始末,瞅着叶弯弯拎着的罪魁祸首,云淡风轻道,“月色正好,烤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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