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八章 计划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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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八章 计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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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裴玉忽然觉得周身冷极了,他走到玉堂殿的侧殿珠帘下,视线慢慢移到书房内的几人身上,大臣是背对着他的,故而看不见他。

  坐在台前的陛下听着他们报告高漉的死以及符天呈他们的动作反应,脸上的表情淡然似风,裴玉记得符天呈说过,高漉原是他的人。

  如今死了,他却云淡风轻。裴玉很难想,曾经的太子是为奴才们考虑的,他曾受到许多宫女太监们的好评,觉得他体谅奴才。

  对奴才尚且如此,可如今他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。裴玉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让太子变成现在的陛下。

  裴玉身处这个小小的房间里,从窗户望出去,只有白色的院子和半角红墙,天地仿佛融作一团混沌,他想九爷了。

  不知道九爷此刻在极寒之地如何,腿伤还好吗,会不会发脾气,皇叔能安抚好他吗?

  裴玉的目光随着思绪越飘越远,在皇城对立的另一角,极寒之地正上演着一出大戏。

  从知道裴玉偷偷溜回皇城的那一天起,整个极寒之地就陷入了诡异的压抑,九爷把阁楼所有看守的士兵全部罚了一遍。

  皇叔带了一群士兵来压制九爷的怒火,九爷在裴玉刚走的那天就说要回皇城,皇叔不允许。

  一来是九爷的腿还未像从前一样自如,二来是皇叔自己的私心。他已经知道陛下如今丧心病狂,连刚上任的丞相也是说杀就杀,九爷回去肯定第一个遭殃。

  皇叔算是看着九爷长大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比先皇更像其父。加之,九爷是他全心全意培养出来的,他舍不得让九爷冒险。

  在九爷打伤了皇叔身边多年的禁卫后,他被皇叔监禁在阁楼。

  “赵印,你好好看着他。”皇叔把钥匙交给赵印,现下营里就赵印能压制九爷的武力了。

  而赵印也是皇叔心里熟知的,他自认为赵印不是个爱管闲事的,也不会慈悲放他出来,更不惧九爷的权势。

  赵印与梳白站在阁楼屋外,窗栏内的人头垂着,搭在膝盖上的一只手骨节发红,仔细看还能瞧见他在微微发抖,九爷少见如此,梳白在外头看着有些不是滋味。

  “九爷,你的腿伤未好,去了皇城也是危险,不如好好养伤,再去找裴玉。”梳白劝道。

  “你们也知道他去皇城的事。”九爷抬眸,在有些幽暗的房间里形如鬼魅,看得人心里发寒。

  梳白默默躲到赵印身后,身长脖子颤巍巍道:“裴玉叫我好好照顾您,别的不打紧,他很记挂腿伤,您也要放心上才是。”

  听到裴玉的名字,九爷的脸色又缓和了一点。赵印看着屋里的人,将钥匙收好包紧,转头对梳白道:“走吧。”

  梳白点点头,又看了一眼阴郁的九爷,最后什么也没说,跟着赵印离开。

  雪光照进九爷的脚尖前,他垂眸看着那点斑驳的亮,忽而看着自己的右腿,那块表皮的伤早已结痂,只是动起来不像从前那么自在。

  听大夫说,还是骨头伤到了实处。九爷站起身,右脚轻轻着地。他很久没有让右脚发力了,侧着站了一会儿,然后右脚踩在那块亮光处。

  谁知道,右腿的无力让九爷差点摔倒,好在他的反应很快,一下子用手扶住桌边。

  同事,九爷也有些震颤地站在原地。膝盖骨在站立的时候有些刺痛,他忽然身体泄气般坐回原来的位置。

  皇叔、裴玉、符天呈、极寒士兵,连梳白都觉得他呆在原地就好,不需要做些什么。

  在九爷这前半生里,他从来是那个决策者与行动者的相结合。从母妃到裴玉,他本能地担起保护的职责。

  如今腿伤加上监禁,让九爷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的想法。他总觉得自己害裴玉冒险,害他不得不回到皇城。

  九爷竟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,那种颓然的感觉让他仿佛被抽尽了胸腔里的空气,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。

  他独自想了很久,把所有莫名的情绪强加在自己身上。那种无力感愈发像个看不见的沼泽,把九爷渐渐拉进深渊里。

  “九爷,药来了。”军医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,他陪皇叔大半辈子了,对九爷也算是看着长大的。

  方才九爷摸索站起来的画面被他看了个正着,他自己心里也有些心疼这个什么也不爱表露的九爷。

  “您现在这个情况,根本不能去皇城。依老夫所见,不如真的把伤养好。一来可以说服将军,二来您去了皇城也能保护好裴玉啊。”

  九爷半天没吭声,军医轻轻叹了一口气,把药从窗口处递进去。

  苦香的气息涌进房内,九爷看了一眼窗口,那儿飘着白雾,药还烫着。

  军医的话不无道理,九爷本也不是个苦情的人。他伸手将药碗端过来,努力把心里的沉郁压到最低。

  是啊,要见裴玉就只能把伤养好,否则去了也是没有用。九爷目光闪烁了一会儿,就着滚烫的药汁全数灌进喉咙里。

  皇城。

  已到晌午,掌事太监吩咐御厨把饭菜做好送去玉堂殿。几个宫女对视几眼,待那些太监走了才敢说话。

  “怎么皇后娘娘生了公主,陛下不喜欢吗?”

  “我看不是不喜欢,你瞧见符统领带个人来没?玉面小郎君,说是从前跟过陛下的。”

  听此,几个宫女马上聚到一起,窃窃私语,“莫不是陛下喜欢这样的吧?我瞧着皇后娘娘这么好看,也入不了陛下的眼?”

  “我上次在殿前伺候,瞧着那人的脸了。”

  “长什么样长什么样?哎呀,别卖关子了快说!”姑娘们互相嘻嘻哈哈着,却不知门外走来了一个人。

  “我瞧着像狐狸精。”听此,众人哗然。

  “一个男子长得这么好看,可不是狐狸精吗?要不怎的勾引得陛下心智皆失?”

  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小话,忽然被一声咳嗽吓得清醒,个个作鸟兽散。

  原来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菅玉姑姑,她是皇后当年的陪嫁,平日里不爱与宫里的这些丫鬟说话,倒是白眼不少,看着就趾高气昂。

  “议论陛下,你们怕不是脑袋不要了!”菅玉脸色一横,语气重道。

  几个宫女头也不敢抬,专注于手上的事。菅玉是来看后厨煎给皇后的药汤的,哪知道听见这些不干净的话。

  她白了几眼这些人,冷哼一声,端起药煲就走。剩下其他人不敢再议论什么,房间也如死水安静。

  菅玉走得很快,她踏进皇后宫里时,脸色才缓了些。

  “娘娘,您知道外头怎么议论的么?”菅玉把药煲放在桌上,她颇有些不大高兴,那些人的话显得皇后连男子都争不过。

  皇后因为刚生完孩子不久,脾气心性还算软和,她有些疲惫地转脸看向舀汤的菅玉。

  她们知道裴玉来了的消息,宫里听得玉堂殿住进了个男子,流言蜚语不断,饶是皇后不想听,这些话也能有本事钻进耳朵里。

  而原本的高位者,可以压制陛下的太后经过监禁一段时间后,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普罗大众眼里,连皇后想请安都被拒之门外。

  陛下对外的意思是太后疯癫,不宜见众。从前皇后就觉得蹊跷,如今看来,太后形同虚设,陛下想做什么,都无人可管。

  “菅玉,你去把公主抱到玉堂殿去,说是请安。”皇后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菅玉如是说道。

  “奴婢不懂,陛下若是有心,怎会不来?”

  “这孩子不是让他看的,是让别人看的。”皇后抬起下巴,看着乳娘怀里睡得鼾甜的公主。

  她慢慢忆起有关裴玉的事,大概那个新婚夜,皇后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。

  少女春心懵懂的年纪里,她嫁作人人可羡的太子妃,众人皆道一夜之变,她连同家人们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。

  太子妃,皇后,她一步步变成现在,大约所有人都觉得是旁人百年难修的福气。

  只有她自己知道,新婚夜,本该呵护自己一辈子的夫君,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是何感受。

  他一句句的裴玉,由高到低,从期许期盼到渐渐的不舍落寞,皇后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,陛下的心里早就有了别人。

  不可逾越的鸿沟,陛下真正清醒的时候从未提及裴玉,他像是这辈子都没有爱过一个人,儒雅温柔似水。

  可只有喝醉了或者生病时,陛下才会放出自己的思念。而这,是一把无情贯穿皇后悲惨一生的刀。

  将药送服给皇后之后,菅玉带着几位乳娘到玉堂殿去,从皇后寝宫到玉堂殿的路不算远,远远地,菅玉就看见了殿前的掌事太监。

  “公公。”菅玉上前,却被掌事太监有意拦住。

  从前掌事太监倒不敢直接拦皇后娘娘宫里的姑姑,说话也是好言好气,如今往台阶最上方一杵,便没有移脚的意思。

  “菅玉姑姑来的不是时候,陛下在里头用膳呢。”

  菅玉往他身后看去,大门紧闭,连御前服侍的宫女都在外头候着,她心里大概知道里头是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了。

  “皇后娘娘派奴婢来,小公主啼哭不止,大约是想陛下了,还请公公通报一声。”

  掌事太监转了一下拂尘,听得是皇后娘娘的意思,那小公主正酣睡,他心里不愿得罪皇后的那份意图,于是只好让菅玉先候着。

  他敲了几下门,里头才许进去。掌事太监弓着腰,来到陛下桌前,裴玉正端坐在他身旁,茶杯满满的还没动。

  陛下有些不高兴地斜睨一眼,“朕不是说了,没事别来打搅。”

  “是小公主来了,菅玉姑姑就在外面候着。”

  裴玉持着筷子的手停顿几秒,小公主,皇后娘娘派来的?他转头看向陛下,对方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
  “把公主请回去,天寒地冻,来这里请安做什么?”

  裴玉记得孩子还小,皇后娘娘大约也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了,把孩子送来也有警告的意味。

  他放下筷子,旁边的陛下立刻转头看他。

  “不吃了?这才几口?”

  裴玉顿了顿,“陛下,父女情深要紧,外头风大,小公主尚小,还是送进来吧。”

  低着头的掌事太监悄悄抬眼,被陛下瞪了一下,立刻埋头不敢说话。

  裴玉站起身,陛下想叫他留下,却见他步伐很快,一下子钻到旁边的侧殿里去了。

  桌上的饭菜就动了一两道,陛下看着他茶杯微凉的茶,心里有些烦躁。

  菅玉得允入殿,陛下没有放下筷子,而是冷着脸闷闷喝酒。他现在全部的心思和耐心都给了裴玉,面对旁人便卸下那股温柔的面具。

  “小公主向陛下来请安了。”

  陛下幽幽地看了她一眼,“正是午膳的时候,请什么安?”

  听到这句话,侧殿的裴玉以及殿内的其余人都为之一怔,裴玉转头拨开一半的帘子,看着陛下的背影。

  菅玉被陛下冷面训斥,甚至还被叫去领罚,说是怠慢公主。他让掌事太监亲自把公主送回寝宫,还留有嘱咐。

  “让皇后好好照顾公主,别的不必多想。”

  这顿午膳吃得裴玉坐立难安,他放下帘子,走回侧殿。不论是臣子和奴才,或者骨肉至亲公主的态度,裴玉都知道,陛下已经不是原来的太子了。

  他垂眸看着床头陛下翻阅的古籍,那是一本关于兄弟之争的史文,结局惨烈异常,裴玉饶是再不想看见这样的场景,他心里也明白,往后只能是这样的结局了。

  “我瞧你席间没吃东西,在这里也闷,宫里你哪里都可以去,不过出宫是不能的,那些侍卫会拦着你。”

  正当裴玉独自神伤,身后的陛下不知何时进屋,他转过身点点头,没说什么越过陛下,走出玉堂殿。

  就今晚吧,裴玉想尽快知道十爷如今的情况,借着在此处无聊的借口,让陛下喝醉。

  裴玉想着,刚走出玉堂殿的大门,就看见没走远的菅玉,她是去领罚的。

  方才陛下发了一通大火,她此刻走在宫道上看着背影都凄惨不少。裴玉记得以前皇后还是太子妃之际,这个姑娘就跟着太子妃了。

  如此,她与宫里的那些婢女是不一样的。

  既是如此,裴玉也省的上去找骂了。然而对方像是心有灵犀似的,忽然回头,看见裴玉,她先是一愣,,然后走过来。

  “裴玉。”她道。

  “菅玉姑姑,好久未见。”虽然只打过一次照面,裴玉还是用了这个词语。

  “恕我冒昧,我想问一问你在宫里是想要做什么呢?听得你跟了九爷去极寒之地,怎么又回来投靠陛下了?”

  裴玉一下子感知到对方的恶意,他本就不喜欢皇宫,饶是陛下把自己供起来,也不乐意,更何况陛下也不会这样做。

  “左不过陛下见了熟人,想起从前的事而已,我必不会久留,还请姑姑放心。”

  菅玉不大相信地上下打量他,“陛下是个什么身份,谁都想借此攀附。你若是学得那些狐媚子勾引陛下,日后飞黄腾达也未可知。”

  “……”裴玉冷笑一声,这些年他的脾气早就被九爷惯大了,若是从前太子殿,他大概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。

  “这样的机会,菅玉姑姑这么熟知,怎的还没学会飞黄腾达?”

  听到这话,菅玉姑姑瞪大眼睛,立刻赏了裴玉一巴掌。啪的一声,指甲连带着裴玉脸颊的皮肤,剐蹭出浅浅的痕迹。

  裴玉倒吸了一口气,对方却没有丝毫畏惧。

  “你不过是从前与我一样的奴才,你的九爷是王爷,我的主子是皇后。没规矩的东西,见了我你还要行礼呢,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!”

  裴玉愣了几秒,他立刻抬头怒视着菅玉,对方身边还有几个小宫女,全都不敢说话。

  他该还手的,可忽然却想到了什么,于是忍气吞声下来。菅玉见他像是服软,便转身走了。

  裴玉冷冷地看着对方的背影,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传来,他掉头走回玉堂殿。

  每走一步,他心里就寒了几分。因为他的忍气吞声,是为了晚上的计划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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