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八章 和简之临的最后一面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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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八章 和简之临的最后一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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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皇宫。

  裴玉坐在软榻上,桌上摆放的红梅悄然落下一片花瓣,他回头,将花瓣放在掌心凝视。

  这梅花每日都会换新的,宫女们都仔细择摘,毕竟是摆放在陛下眼皮的东西,像这样落花瓣的不好寓头被瞧见了是要罚的。

  落花,那是凋零的前兆,也是这片花瓣就此为止的命运。看着掌心的红梅花,裴玉忽然心里隐隐有些担心。

  不知道十爷那儿如何,夜色至此已经一柱香的功夫了,为什么还没有人来通报宗人府的消息?

  他坐的焦急,殿外书房内的陛下同样也没有心情批公文。他看着桌面呈放着的《增广贤文》,眼神渐渐阴寒起来。

  “叩叩叩……”敲门声起,侧殿的裴玉立刻起身走到门边,侧耳听书房那边的动静。

  “陛下,不好了!宗人府着火了!”

  陛下眼眸一闪,随即从书房走出来,“火灭了没有?”

  “还没有,那十爷还在里面呢,还有……还有听那些守卫的人说符统领的手下去过。”

  陛下动作一滞,他立刻想到了什么,但是脸色还是沉稳,他大步流星踏出玉堂殿,一众太监马上跟上。

  侧殿的裴玉听得清清楚楚,宗人府着火了,符天呈应该也去了。按照原先的计划说来,十爷大概率已经被接出去了。

  裴玉抓紧手心里的红梅花,心里舒了一口气,他脚步虚虚地走回软榻,心中被高兴塞满一团。

  “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裴玉喃喃着,只要十爷出去了,那么一切就都没有白费。

  接下来,十爷只需要在简之临的安排下离开皇城就可以了。剩下的大半辈子,远离皇城,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是极好的。

  裴玉心里喜得不得了,他站起又坐下,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笑,他想九爷知道一定很高兴。

  宗人府火势巨大,皇宫所有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们全都调遣过来灭火,浓烟穿透整座皇宫,陛下赶到的时候,那些守卫全部跪在地上。

  他看着那么大的火,根本就无法让人靠近。热气扑面而来,陛下冷眸盯着那几个守卫,他知道现在里面有没有人说不准,就算有,是不是十爷还不一定。

  没想到,这帮人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。陛下攥紧双拳,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把人强行带走,他脸色阴寒地扫了一眼那帮守卫。

  一个两个哆哆嗦嗦皆垂着头,陛下想到什么,看了一眼身后的掌事太监,全身像是卸了力气。

  “林晖呢。”

  掌事太监忙道还没有回来,不过这个点百姓们都在自家吃年夜饭,没几个人会到街上溜达,想必也无人知道韵茶坊发生了什么。

  陛下冷冷瞪了几眼那几个守卫,“拉去杀了,让林晖带着东西立刻来见我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“陛下陛下不要啊!陛下!属下知错了!……陛下饶命啊!”

  ……

  皇宫里隐隐传着烟味,侧殿的裴玉看着窗外的宫墙,他方才瞧见陛下是如何赶着过去的,想必他也意识到什么了。

  不过现在烟味已经传到了这儿,想来火势巨大,符天呈也早就带着十爷走了。

  安心下来的裴玉身子骨都舒畅不少,他靠在软榻的垫枕上,寻思着十爷也出宫了,接下来该为自己做打算了。

  陛下这儿是侍卫重重,而自己又身处于他的眼皮底子下,怕是没那么容易。

  另一侧,带着十爷逃出宫的符天呈正打算去韵茶坊避避风头,结果远远地,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不认识的士兵。

  那不是自己统领军的人,简之临的手下都是穿麻衣粗布,而且用的都是棍子,从不持剑。

  符天呈多了个心眼,把身后跟着的十爷拦住。

  “等等,先别过去。”

  “怎么了?”十爷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,心里登时咯噔一声,“这不是陛下的人吗?”

  “陛下的人来这儿干什么!”符天呈马上升起不好的念头,可是他不能轻举妄动,二人躲在巷子转角不敢露头。

  “出来了!”十爷定睛一看,是一个陌生面孔,个子挺拔高大,面孔轮廓大约二十五六,身披甲胄,骨肉隔着这层战服也能看出苍劲有力,怕是与符天呈打起来,也分不出个胜负。

  “这人是谁?”连符天呈都不知道,十爷就更不知道了。

  “我从没见过这个人,但是看他那个架势,怕是来头不小。如果是陛下派来的,能到这儿,必然身份不一般。”十爷上下打量着此人,他忽然看见他拎着东西。

  “他手上拿的是什么?”

  符天呈眯起眼睛,只觉得份量不轻,不过光线实在昏暗,他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。

  “等等!那不是韵茶坊掌柜吗!”十爷忽然被身后拖着的人吸引了注意力。

  只见那掌柜被倒着在地上拖拽,脸上俨然是死人的模样,没有半分生气,脖子被割了个大口,血顺着拖拽落在雪地上。

  身后几个士兵在打扫很痕迹,同样被拖出来的还有那些眼熟的小二,侍卫们,几乎无一幸免,就是没有看见简之临。

  “他们杀了这些人!”符天呈双目瞪红,差点从原地弹出去,十爷赶紧拉住他。

  “等等,我们还没看见简之临,兴许简之临逃出去了,这么多人居然都死了吗?”

 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被拖出来,符天呈暗自咬住牙齿,好在韵茶坊的姑娘们提前回家过年去了,否则连那些人恐怕也要死于非命。

  然而他们无能为力,看着那些精兵从韵茶坊离开后,符天呈和十爷过了许久才敢回韵茶坊门前,然而大门紧闭,上面贴着告示。

  “转让?”符天呈恨不得撕碎那个告示,十爷拉着他到后街去,那儿的后门大约还是能进的。

  两个人从后门围墙翻进去,他们连烛火都不敢点,只是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。

  “啪嗒。”十爷忽然感觉踩到水一样的东西,他低头,看见黑乎乎的湿痕在木板上蔓延。

  二人顺着那水痕的方向往另一头看,发现有个人躺在阶梯之下,身影模糊,符天呈立刻跑过去,将人一翻,发现没有头!

  “这、这是简之临的衣服!”符天呈翻开他的正面之后,才发现这具尸体穿的是今日简之临穿的那件。

  十爷大脑轰的一声,脸色惨白地定在原地。这个身形,衣着,配饰都是简之临才有的,无论他如何去寻找此人与简之临的不同,都没办法说服自己。

  “简、简之临……?”十爷喃道,喉咙里忽然干痒得不行,整个胸腔像塞了重石一样沉闷。

  “这不可能!”符天呈笃定道,他指着地上的无头尸首,猛然间想到了高漉,他没能找到高漉的尸体,而如今他又没能看见简之临的头颅。

  那种无比压抑的相似绝望让符天呈忽然喘不过气来,他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。

  符天呈与简之临的交际源于十爷,他们之间的想法总是互补,推测一些事情的时候,总能帮对方想到那些忽略的角落。

  那种暗地的默契是十爷与符天呈都没有的,这么久以来,从十爷被囚开始,他一直与简之临并肩作战。

  简之临是个表面吊儿郎当,实则心细如发的人。他似乎总是在当和事佬,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找不出来反驳的点。

  他是那样运筹帷幄,在情报与各道人之间辗转,从不失手。符天呈一度以为,自己会是最先死在战场上的人。

  而简之临,哪怕他隐匿于黑白两道之间,他所要的从来都是唾手可得,没人能轻易摆平他。

 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,居然死了?

  符天呈怎么都不敢相信。

  “是那些人吗?”十爷轻轻呢喃着,他缓慢地拖着身躯瘫坐在地上,鼻间的腥气,眼前的无头尸体,韵茶坊无人可知的黑暗。

  两个人对坐许久,符天呈掀开他衣服,四处摸索着什么。十爷回过神看他,“你做什么?”

  “他给你安排的后路我们还没对过,我要找找他身上有没有可用的东西。”

  符天呈说话时很冷静,除了昏暗中他额前的冷汗外,他几乎和平常无异。

  “别找了!”十爷挥开他的手。

  符天呈一个后退,差点仰到在地。他沉默地看着十爷,黑暗里两个人似乎如明灯般,脑海里早就知道对方的表情。

  “我说了,我那天就和裴玉说了……”十爷忽而颓丧起来,他垂眸凝视着地上黑乎乎的血,嘴唇开始发抖。

  “我早说了,你们都不该掺和这件事。”

  符天呈转过头,没理会他的自怨自艾,他继续寻找简之临身上的东西,贴身饰物也好,总之能证明简之临身份的东西很重要。

  “扇子。”符天呈脑海里忽然浮现他平日里不离身的那把素扇。

  果然,在简之临腰侧挂着一把扇子,全白无字无画,扇把手上挂着蓝色流苏。

  “他说过,他安排好了,一定在今晚送你出城。”符天呈站起身,走出前门,把那张转让的告示撕了。

  “你干什么!”十爷冲过去,将他拉进屋里。

  符天呈手上捏着黄纸告示,他拿起来在首尔面前晃了晃,“简之临死了,韵茶坊可没死。你认为,那么大的情报中转失去龙头后,会怎么样?”

  韵茶坊是简之临最后的一块身份牌子,如果简之临死亡的讯息遍布,那么那些觊觎这座客栈和位置的人一定会互相厮杀起来。

  但是这些人群龙无首,最终都斗不过一个人,那就是陛下。

  “你想一想,韵茶坊牵涉了多少九爷的事。你再好好想想,方思君的来历,是韵茶坊给的身份。”符天呈一字一句道,他把告示扔在地上,踩在脚下。

  “韵茶坊要落在陛下手里,不止你我都要完蛋,九爷也逃不了。”

  十爷眼睛瞪大,他沉浸在自责和内疚里,这么些天,为他死的人太多,他背负了太多的人命,早没了从前的潇洒和豁达。

  就好像,如今简之临面目全非地躺在自己面前,他已然失去了全部的思考,只有久久散不去的痛恨。

  “你要在韵茶坊等一个人,我也没有时间了,成亲酒席快散了,我要安排那个替我成亲的人离开。”

  十爷身形晃了晃,符天呈看见他那种仿佛心如死灰的样子,一下子火气冒上来。

  他忽地一拳砸在十爷脸上!

  “砰!”十爷整个人摔在地上,桌椅被撂倒在地。这一拳十足十的力量,打得十爷脸侧痛的发麻!

  “我告诉你!少给我在这里装死!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人为你死了,你就得为他们报仇,懂吗!”

  说完,符天呈又狠狠给了他一拳。

  十爷半分没反抗,他被砸得脑袋晕晕乎乎地。半晌,符天呈拉着他的衣领起来,“我从前觉得,离开确实是最好的办法。现在我不这么觉得,与其看你跟个废人一样,不如你好好想一想,怎么报复回去!”

  符天呈把人往地上一摔,转头走出韵茶坊。

  他绕了个远路到将军府后门,那儿专门有个家仆等他。

  “去,明天一大早放个消息出去。”符天呈沉默着穿上那套大红的喜服,在昏暗的后院里,那抹红是那么鲜艳。

  “什么消息?”家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
  “说韵茶坊简老板慈悲,在坊内发粥,让那些乞丐和穷人家都上门来领粥。”

  家仆不懂,只能说好。

  符天呈垂眸看着身上的红,他微微屏息,最后双目紧闭又睁开,从将军府后门踏进那场喜宴。

  皇宫。

  裴玉捏着红梅花瓣有些昏昏欲睡,他已经一天没合眼了,身上疲倦的感觉一波波袭来,侵袭着他的意识。

  火烛摇曳,他听见殿外有人进书房。

  裴玉立刻站起身,走到门边,还没听见动静,就有人敲门。他心里一惊,开门看见是掌事太监。

  “公公,有事吗?”他低头一看,掌事太监脸上堆着笑,怀里抱着茶盘。

  明白什么意思的裴玉还是没动。

  “别为难我这个做奴才的,您不去,倒霉的就是我啦。”掌事太监如是说,语气带着恳切。

  没有办法,裴玉只能接过茶盘,那掌事太监笑意更浓,闪开一条通道给裴玉。

  从侧殿穿过主殿再到书房,有一段昏暗的空间,跟在裴玉身边的两个宫女掀开挡在面前的帘子,裴玉前脚踏进主殿。

  烛光映着裴玉的脸,他走得很小心,离书房越紧,他端着茶盘的手就愈发收紧。

  他抬眸,看见里面似乎有一位大人,背对着自己,手上还拎了个东西。

  裴玉从侧边进屋,垂眸来到陛下桌前。他冷着脸故意忽略陛下伸出来的手,把茶杯生生放在旁边的桌面上。

  桌前的那位大人也瞧见了,他微微挑眉,将脸垂得更低。

  陛下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,他兀自端起茶杯,淡抿一口。

  “你似乎带了好东西过来。”陛下嘴角带着饶有兴味的笑,他侧过脸看裴玉,“你也一起欣赏吧。”

  裴玉眉头皱起来,什么东西一定要在除夕夜看,而且他看到掌事太监还端来了很大的盘子。

  是什么珍馐?不过看那位大人拎着的样子,又不似什么好的宝贝。

  缠绕在宝贝上的布条依依解开,那位大人在解开最后一块布的时候,忽然抬眼看了一下裴玉。

  裴玉自然察觉到那个眼神不对劲,像是戏谑,又像是看好戏。这个人是他从没见过的,这么晚能见陛下,看来也是个有身份的。

  最后一块布终于展开,裴玉先是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,像是什么黏住了。

  “这儿看不清楚,你过去看吧。”陛下温声道,裴玉不明所以,不过还是觉得奇异,便抬腿走去。

  那位大人也稍稍后退几步,裴玉走前了看见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毛发?

  他犹豫着伸手轻轻碰了一下,忽然掌事太监那头传来动静,众人望去,原来是掌事太监不小心碰到花瓶。

  陛下瞪了他一眼,裴玉却看见掌事太监脸色很是苍白,眼神似乎像避开这件“宝贝”,却始终不由自主地看向它。

  “放反了,应该是这么看。”那位大人说着,将人头转过来对着裴玉。

  裴玉收回看着太监的目光,垂眸一瞧,“啊!”

  他瞬间跌坐在地,瞳孔剧烈震颤,全身像是落进寒窟中,无法控制地发抖。

  “简、……简……”裴玉几乎一瞬间眼眶就红了,他的喉咙只能吐出简这个音节,他像是脱水的鱼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却丝毫得不到舒缓,只能越来越痛苦。

  那个人头是简之临的脸,他闭着眼睛,整个都被血糊住了,头发成团,他安静得像是睡着了,如果没有身躯,裴玉绝不会害怕成这样。

  当一个熟悉的人,只剩下头颅出现在自己面前,裴玉的恐慌被提高到极致,他哑着嗓子想要叫,却发现四周好像都静止了,叫不出来也听不见声音。

  他看见简之临背后的那位大人扬着笑,他看见陛下绕到自己面前,用悲悯的目光看着自己。

  裴玉的精神被吊起成一根拉满弓的弦,他仿佛只能看见那个人头,看见简之临从活生生的人,变成了盘子里的“珍馐”。

  “啊……啊……”裴玉的泪水不停落下,他张着嘴,却感觉到无法呼吸。他极力回想着简之临的过往,却发现,一切都像是定格了。

  他连喊出简之临名字的能力都没有,直到喉咙哑然低低地叫一声,裴玉才意识到,他死了。

  简之临死了。

  “记得晚上回来吃饭。”那是进宫前简之临最后对自己说的话,可是裴玉再也不能答应了。

  裴玉的目光由恐慌到恐惧再到迷茫,他扫视着简之临的全部,顺着简之临的发尾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双脚。

  他双目空洞地往上看,陛下仍旧噙着温柔的笑,和当年太子殿时没有区别的笑。

  “似乎这件宝贝吓到你了。”他说。

  裴玉怔怔地看着他,门口守着的掌事太监撇过脸,不忍看着这一幕。陛下又笑了一下,对掌事太监说,“扶裴玉回屋。”

  “……为什么……”掌事太监小跑过来,他刚摸到裴玉的胳膊就听见裴玉的话。

  “为什么。”裴玉仰起头看着陛下,反复一个词语,“为什么、为什么?”

  陛下俯下身,近乎怜爱地看着裴玉,“因为你不听话,你背着我查三年雪山的事,是你要毁了这一切的。”

  裴玉瘫软在地上,“我?”

  “是啊,你不查,我就可以不管。你不听话,我就要给你惩罚。”陛下说着,朝掌事太监示意扶他。

  掌事太监和几个宫女忙过来把近乎瘫软的裴玉扶起来,然而刚站起身,裴玉就跟发了疯似的推开所有人。

  陛下皱眉,看见他站定在原地,然后抬眸看着自己,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水,然而眼神却是无比地凶狠和痛恨。

  “我恨你……”

  他终于还是听见了这三个字,陛下闭上眼,怒道:“还不扶进去!”

  “滚开!”那些人一靠近裴玉,就被挥开,他在原地踉跄几步,眼神消退了恨,变得寡淡而空洞。

  “我恨你……我恨你……”裴玉喃喃着,独自一步步地越过陛下。他的身形似乎突然变得佝偻又孤凉,陛下听着他重复一句又一句的我恨你,目光追随着他离去。

  掌事太监和一众宫女还是跟上去扶,然而裴玉这次没有力气去挥开他们了,奴才们刚抓到裴玉的胳膊,就感觉他腿脚一摊。

  所有人防备不及,裴玉咚得一声昏在地上。

  “陛下!”掌事太监大喊,陛下立刻跑过来,将他翻面,然后看见他额头撞在地上的伤痕。

  “一群废物!”陛下踹开那几个宫女,将人打横抱起,送进侧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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