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页_夫人她很暖很甜+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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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页

  这封信来自于裴瑾瑜派去武和城的暗桩,即是现在的武和城丞,段虎的副手。

  一旁的纪密问道:“大人,宣州传来消息了吗?”

  “莫家竟有将私利让做军饷的觉悟,”裴瑾瑜走向亭中的桌案迅速写下了几行字,密封进圆筒内交给了纪密:“让纪柳将这信拿回纪家庄,由那边的信鸽送出去。”

  这两日圣人新点的宣州巡察使正要上任,裴瑾瑜略加思索,想到了别的地方:“纪年从北镇卫军营里出来了吗。”

  那个流连北镇卫军营乐不思蜀的纪年?纪密嘴角抽了抽,老实道:“他月前出来了,前几日又给李将军递了消息要进去。”

  裴瑾瑜果断道:“将他叫回来,带两百人跟着宣州巡察使去武和城。”

  纪密也有些对纪年汗颜,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北镇卫,北方局势诡秘,武和城异动频频,宣州巡察使正好差一个埋头作战的莽夫,纪年无疑最为合适。

  正在这时,派去海棠苑的长孙沧回来了。裴瑾瑜眼神一凝,便听他上前说道:“今日天气晴暖,那阮家姑娘差不多大好了。”

  裴瑾瑜心下一松,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点头道:“多谢长孙先生,今后还请多去看看她。”

  长孙沧用一种“别装了我都知道”的眼神瞅了他一眼,摇摇头自行离开。

  裴瑾瑜目光落在了那道划分开海棠苑与华池苑的雕花围墙上,仿佛能透过这漂亮的矮墙看到那个小姑娘,她曾小小一团蜷缩在自己怀中,就像自己臂弯中是安全温暖的广厦。

  他沉默了一会儿,开口道:“叫纪柳继续带人去收蜂蜜。”

  一旁的侍卫领命离开。纪密不由得看向裴瑾瑜,只见他罕见地有些出神,心道:大人一向聪明,看来那天劝大人的话有了点作用。

  也不知是不是裴瑾瑜一行人住进了海棠苑的隔壁,还是派来的面具人也铩羽而归的缘故,这几日云宁山庄安安静静,裴涉等人再没出现过。

  阮卿在海棠苑内待了五六天,这一场高热让她虚弱了许多。她的枕边放了一只小小的镂金匕首,枕下还有一张“怀瑾握瑜”,或者是一想到华池苑的一墙之隔便是他,仿佛给了她什么力量,让她飞快地好了起来。

  第六日终于放晴,诸大夫看过了阮卿的脉象,总算允许她出去晒晒太阳了。海棠苑外正是温泉,阮卿前世死于湖水,对这样宽阔的水面有些惧怕,便由从雪扶着,小心翼翼地远离了温泉边,走在花圃之中。

  正值初冬,山野之间草木零落,云宁山庄的花圃却是因为温泉的关系还有一点绿色。今日晴暖无风,懒洋洋的日光撒在身上带来舒适的温暖,阮卿走在花圃中,渐渐地露出了一点笑意。

  裴瑾瑜正在华池苑的书房写一幅字。他近来心绪波动,便在此独自练字静心。

  那竹窗内的人身材修长,只着了一身没有纹饰的淡色衣袍,提笔的姿态像是仙山之上的高士,阮卿只无意间看了过来,便再不能挪开视线。

  感觉到了视线的裴瑾瑜抬眼看过,本来如寒星一般冷淡的眸子里出现了她小小的身影,依旧是披着轻裘,雪白的狐狸毛簇拥着一张白生生的脸,像一只漂亮的小兔子。

  他也仿佛没有料到阮卿会出来,见阮卿乖乖地行了礼,口称“裴大人”,索性放下了紫毫,向她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  阮卿微微垂着眸子进了他的书房,心怦怦直跳。几日之前的夜里她似乎梦见自己与裴瑾瑜同骑回来,她当时已经发了高热,昏沉迷糊,现实与梦境交织不清,便只道是个梦。

  如今好了些回忆起来,还记得他肩膀的宽阔与手臂的有力,也记得在马背上他扶住自己的温柔,那分明是真实地存在过的。

  阮卿想了起来,是裴瑾瑜来将她从贼子手中救了回来,她与他在那荒野之间,同骑一匹马。

  阮卿乖乖来到了裴瑾瑜的书房,他站在门内迎她进来,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道:“阮二小姐。”

  二十有四的裴中书面容俊逸而姿态高洁,在这通透的冬阳下仿佛不属于人间。阮卿想到自己曾被这样的人圈在怀中,不由得耳朵一热垂下了眸子:“裴大人,前几日的事多谢相助。”

  从雪见此行过礼退到了门边,将这一室留给了两个人。

  裴瑾瑜只道:“不必客气。”

  他走到屋内的红泥小炉边,提起一直温着的甘泉水缓缓注入茶杯,再将桌案上的小罐子打开加了一小勺蜂蜜进来,便端着这盏蜜水回来稳稳地放在阮卿面前。

  裴瑾瑜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姿态自然而熟练,仿佛早已练习过千百次,持着茶盏的手指修长有力,放下来时小小一声轻响,仿佛敲在了阮卿的心上。

  阮卿鼻尖嗅到了清新的花蜜香气,还有他靠近时一丝冰冷干净的木质气息,待她回过神来,裴瑾瑜已经端坐在另一侧道:“今天带回来的蜜,尝尝合不合胃口。”

  他的目光专注而温和,阮卿竟然能看到一点期待的意味。她轻声道了谢,指尖触碰到了那盏温热的蜜水,轻抿一口,那一点清甜的暖意遥遥地传回了心里。

  “滋味上佳。”阮家姑娘小心翼翼地将那盏蜜水捧在手里,带着笑意的眼注视着他,鼓起勇气小小声夸道:“裴大人真好。”

  裴瑾瑜措不及防受了这一句夸,眸子微微一怔移开了视线。

  阮卿一张脸都漫上了热度,垂下了头试图把自己藏在软软的狐狸毛里,她对面裴瑾瑜并没有回答,似乎没有听到这句不太合适的话,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弯。

  这种话第一次说出了口,就像是打破一层客气疏远的僵局。阮卿与裴瑾瑜都是端正地坐在茶案两侧,从雪离得不近,偶尔看去,都会以为裴大人与自家小姐是在谈论什么大事。

  阮卿默默地抿着笑意,又喝了一口某位裴大人亲手调的蜜水。裴瑾瑜轻咳一声,像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:“今日天气晴好,也别行走太久”。

  阮卿乖乖点头,他默然一会儿拿出了一旁的棋谱看了起来,又听到她那天生温柔的嗓音道:“裴大人喜欢下棋么?”

  他目光未动,只道:“尚可,不算喜欢,也不讨厌。”

  阮卿有些好奇,追问道:“大人的棋艺很好,若不是专注此道,如何练成如今的呢。”

  裴瑾瑜沉默了更久。

  他幼时学习棋艺的日子并不美好,太师将此作为填补他心性的技艺,在一次次对弈中将他从几近崩溃的境地拉回了人间。

  阮卿只是乖乖地看着他,等待着他的下文。她的目光里都是期待和温软,将裴瑾瑜从晦暗的回忆中唤醒。

  他神色平静,像是谈论一场旧时不太喜欢的功课:“我时时都要做到最好,而棋艺一道,大秦未有胜过太师之人。”

  阮卿不由轻笑,真诚地安慰道:“大人别处胜过太师良多。”

  裴瑾瑜像是放下了什么,唇角也不再僵硬,缓声道:“多谢阮二小姐,若今后阮二小姐愿学棋,便可来此处,在下一定每日赴约。”

  阮卿却是没有想到过会得到这样一个承诺,她记起来那天夜里的对话,却有些想要得到一个结果。

  她微微低着头,一点雪白的脖颈干净而脆弱,只低声问着:“大人在这世上,从来未想过与谁一同吗。”

  裴瑾瑜的眸子干净而透彻,气质又太过于冷淡,仿佛是天上遥不可及的仙人,从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。

  可唯独却扫开冰雪,为她留出了一条平坦安全的大道。

  裴瑾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那一瞬间天地都寂静无声,唯有两个人的心跳仿佛同步,能感受到彼此之间最细微的呼吸之声。

  她很小,很年轻,脆弱而温软,是他的世界里唯一的变数。

  他再次开口的时候,声音里都是自己察觉不到的妥协:“有。”

  裴瑾瑜目光平静,却是第一次有了暖意:“是和其他的事一样重要的事。”

  犹如久旱逢甘雨。

  两个人说完都没有看对方,他们隔着一张桌案端坐,阮卿却有些如在云端,她眨了眨眼睛,只见一颗泪珠落在了自己手背。

  裴瑾瑜从来没说过这种话,此时的声音却坚定而认真:“既然能护天下人,也能护心中人。”

  那声音漫长而清晰,阮卿望着他泪珠滚落,她心中曾有无限的委屈,巨大的遗憾,此时仿佛行走在大雪之中,终于有人来为她打了一把伞挡开风雪,拥她入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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