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云涌四
冬日的卯时天还没有亮，厚厚的积雪上映着淡淡的天光。因为有答应司马道生天一亮就会过来陪他，所以，此刻宇文素正像只企鹅般在凛冽的寒风中缓缓移动。
很冷很冷，心脏也快被冻碎了的感觉，可仍然喜爱这北方的冬日与雪。‘只为，不能长在落雪的地方，终我一生，无法说出那个盼望’……席慕蓉。
轻轻推开门，便看到会稽王穿着整齐在书案前正写些什么。见她进来，会稽王甚是礼貌优雅的颔首微笑。宇文素的微笑有些僵，吹了一路的冷风，表情自然有些不受控制。
“燕国使臣很快就要抵达建康。”会稽王没有抬头亦没有抬眸，似乎是随口一说。灯火明亮，他脸的线条清晰明朗，而他的影子越发显得幽暗。宇文素怔了一下扭身进了屋，似乎也未曾留意。
司马道生睡得尚好，乳娘与随从也早已收拾妥当随时等着伺候。宇文素在榻边坐着，片刻，脸上漾开一抹诡异的表情。
“姐姐！”司马道生睁开眼便咧着小嘴冲她笑着，直让人心里柔软，每多看一次他灵动的眼眸，便加深一次给他‘续命’的想法。
“道生早上好！”等着他穿衣洗漱。完了，与会稽王两大一小三人前往大殿用膳。
“哇！”看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积雪，司马道生吃惊到目瞪口呆，两只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定住了好一会儿。
“吃过东西出来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？”宇文素温柔问他，司马道生开心的直点头。
因为着急堆雪人很快吃光吃饱。宇文素拿出给他做的连指手套戴上，斗篷外套穿上。一大一小两个伞状的白色蘑菇冲向冰天雪地。
“素素，你等等我，”
“舅舅，”
“……”
雪后初晴，阳光格外耀眼。所有人都出了大殿，欢声笑语，嬉戏玩闹，这哪里是乱世，眼见皆是一派盛世安稳的美好。
宇文素跪在地上用两手滚雪球，司马道生学着她的样子累的气喘吁吁。不消一会一个肚大腰圆的白胖子就堆好了。
“也太丑了！”
“谁呀这是？”
“罚抄蓝氏家规！”
“哈哈哈，的确是丑！”宇文素笑倒在雪地上，司马道生趴在她怀里亦咯咯咯的笑着。
魏无羡突然提议:“素素，我们比赛滑冰吧。”她一听自然喜悦。
一行人便随着金凌来到一条宽阔的河边，河水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，也只有北方才有这么厚的冰层。兰陵金氏的人每年都会冰上游戏。所以有自制的冰刀鞋。
魏无羡穿上冰刀鞋率先完成站起直立行走简单的轮滑动作。因为不准用法力武力。宇文素暗自窃喜，将司马道生交给会稽王，贴着他的小脸:“道生，且看仔细了！”
“素素，这冰面坚硬如石，跌倒会伤了你。”蓝曦臣无比担忧。
宇文素嫣然一笑，甚是笃定的说道:“信我！”
但见她踩着冰刀，身子像只鸟一样轻轻掠起。比起魏无羡的僵硬感她的动作美到让人惊艳。司马道生惊的一直哇哇直叫。
阳光晃眼，有一瞬间的恍惚，回到儿时，冰天雪地，彻骨寒冷，可也真的开心。
“素素！”
“素素！”
在千呼万唤中回过神来，盈净柔润的脸瞬间拾起宁人的微笑。这一晌的安适，以后怕是也会越来越少。
“金凌，”避开旁人，宇文素故作神秘的问他:“这冉闵家眷都在何处？”
金凌惶恐，本能的反感抗拒:“舅舅舅，你你想干嘛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把舌头捋直了，瞧你那样，我还能干嘛？”宇文素又乐又气，看不出这小子还挺义气。
“没问过。”他皱皱鼻子，眼神闪躲，明显没说实话。
“那你老实告诉我，你配合他弄这一出，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？”宇文素一直觉得金凌又傻又愣又好骗。
“我，”金凌一寻思决定直说，“我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，反正舅舅不是也一直想灭了赵国么？”
“谁说我想灭了赵国了？”虽然这是事实，但还没到四处宣扬人尽皆知的地步。
“切，不用谁说，我都能猜到。”他一脸莫名其妙的不以为然，宇文素直想揍他一顿。
“不过，话说回来，他有意归顺倒是识时务，这年头识时务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。”她摇头晃脑好不开心。
金凌眼波陡转，直接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:“难道还有旁人不成？”
宇文素颔首扬眉，“这会子辽东的使臣大队该到建康了。”这亦是属实的事情，但只要去查证，明明寻常的事就会变成‘果然’有此事。这，就变得微妙了。
“辽东？”金凌默默念叨，“燕国？”猛看向宇文素。
“嗯哼。”拿起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着，“说实话，我对冉闵印象还不错，”
金凌一蹙眉，甩了个大白眼，一看说的就是长相。宇文素低着头没看到他的表情。
“我跟你讲，燕国早就想收拾赵国了，”故意抬眸瞥了一眼，突然压低声音说:“我还听说慕容儁正在强训重骑兵，你让冉闵有点心理准备。”
金凌眉头皱的越发紧了。“让他派人去核实一下不就完了？”反正燕国有重骑兵是事实，每日正常操练也是事实，不愧是我宇文素。
“舅舅为何要帮冉闵？只是因为他要归顺？”金凌仍然怀疑。毕竟见惯了宇文素戏精附体。
“我要说是因为他长得帅你肯定不信。”接着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我信！”没成想金凌回答的异常干脆肯定。宇文素一脸茫然加尴尬，在你心里，我，我竟然是这样的舅舅？说好的完美形象呢。
“总之，让他做个长远打算，毕竟，赵国这边，以后肯定会交于他管理，这样的话，他跟慕容儁的摩擦少不了，防患于未然。”他既以洛阳示好，如果不是自己想做大，就真的是脑子有坑。但愿他能好好成长，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慕容儁。也让北方异族对晋的侵袭能多一道屏障。
金凌眼皮频频颤动，看得出狂喜到极点。心说到底还是小孩。一定要发挥好传话的功能，别让你舅舅我失望。
道了晚安，与蓝曦臣双双向殿外走去。大地银装素裹，两人白衣胜雪，踩着雪咯吱咯吱响。
“素素，”蓝曦臣看着她，如梦似幻很不真实。
宇文素回眸，“怎么了？”走到跟前，含笑凝视着他。蓝曦臣微微摇头。
“看，有星星。”她昂着头看着夜空，几颗星星零散的挂在天幕上，让人只觉得甚是冷清。
蓝曦臣仰起脸，星光落进他的眸里，是一片温热的波动。
“我跟思追聊过了，他应该也是想恢复原本的姓氏，可以理解。”魏无羡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。
蓝忘机微微颔首，“是我粗心了，未曾考虑过此事。”
魏无羡咧着嘴傻笑，“要不是素素提起，谁能想这个。”蓝忘机眨下眼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素素还说以后天下太平了就成立个组织。”魏无羡兴奋的眼冒绿光，找到组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。
“什么组织？”
“东方不败！”一脸崇拜向往。
蓝忘机表情微滞，无语，一天到晚没个正型，“睡吧。”接着躺平合上眼。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“寝不语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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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冷很冷，心脏也快被冻碎了的感觉，可仍然喜爱这北方的冬日与雪。‘只为，不能长在落雪的地方，终我一生，无法说出那个盼望’……席慕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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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燕国使臣很快就要抵达建康。”会稽王没有抬头亦没有抬眸，似乎是随口一说。灯火明亮，他脸的线条清晰明朗，而他的影子越发显得幽暗。宇文素怔了一下扭身进了屋，似乎也未曾留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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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姐！”司马道生睁开眼便咧着小嘴冲她笑着，直让人心里柔软，每多看一次他灵动的眼眸，便加深一次给他‘续命’的想法。
“道生早上好！”等着他穿衣洗漱。完了，与会稽王两大一小三人前往大殿用膳。
“哇！”看着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积雪，司马道生吃惊到目瞪口呆，两只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定住了好一会儿。
“吃过东西出来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？”宇文素温柔问他，司马道生开心的直点头。
因为着急堆雪人很快吃光吃饱。宇文素拿出给他做的连指手套戴上，斗篷外套穿上。一大一小两个伞状的白色蘑菇冲向冰天雪地。
“素素，你等等我，”
“舅舅，”
“……”
雪后初晴，阳光格外耀眼。所有人都出了大殿，欢声笑语，嬉戏玩闹，这哪里是乱世，眼见皆是一派盛世安稳的美好。
宇文素跪在地上用两手滚雪球，司马道生学着她的样子累的气喘吁吁。不消一会一个肚大腰圆的白胖子就堆好了。
“也太丑了！”
“谁呀这是？”
“罚抄蓝氏家规！”
“哈哈哈，的确是丑！”宇文素笑倒在雪地上，司马道生趴在她怀里亦咯咯咯的笑着。
魏无羡突然提议:“素素，我们比赛滑冰吧。”她一听自然喜悦。
一行人便随着金凌来到一条宽阔的河边，河水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，也只有北方才有这么厚的冰层。兰陵金氏的人每年都会冰上游戏。所以有自制的冰刀鞋。
魏无羡穿上冰刀鞋率先完成站起直立行走简单的轮滑动作。因为不准用法力武力。宇文素暗自窃喜，将司马道生交给会稽王，贴着他的小脸:“道生，且看仔细了！”
“素素，这冰面坚硬如石，跌倒会伤了你。”蓝曦臣无比担忧。
宇文素嫣然一笑，甚是笃定的说道:“信我！”
但见她踩着冰刀，身子像只鸟一样轻轻掠起。比起魏无羡的僵硬感她的动作美到让人惊艳。司马道生惊的一直哇哇直叫。
阳光晃眼，有一瞬间的恍惚，回到儿时，冰天雪地，彻骨寒冷，可也真的开心。
“素素！”
“素素！”
在千呼万唤中回过神来，盈净柔润的脸瞬间拾起宁人的微笑。这一晌的安适，以后怕是也会越来越少。
“金凌，”避开旁人，宇文素故作神秘的问他:“这冉闵家眷都在何处？”
金凌惶恐，本能的反感抗拒:“舅舅舅，你你想干嘛？”
“哈哈哈哈，把舌头捋直了，瞧你那样，我还能干嘛？”宇文素又乐又气，看不出这小子还挺义气。
“没问过。”他皱皱鼻子，眼神闪躲，明显没说实话。
“那你老实告诉我，你配合他弄这一出，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呢？”宇文素一直觉得金凌又傻又愣又好骗。
“我，”金凌一寻思决定直说，“我就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，反正舅舅不是也一直想灭了赵国么？”
“谁说我想灭了赵国了？”虽然这是事实，但还没到四处宣扬人尽皆知的地步。
“切，不用谁说，我都能猜到。”他一脸莫名其妙的不以为然，宇文素直想揍他一顿。
“不过，话说回来，他有意归顺倒是识时务，这年头识时务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。”她摇头晃脑好不开心。
金凌眼波陡转，直接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:“难道还有旁人不成？”
宇文素颔首扬眉，“这会子辽东的使臣大队该到建康了。”这亦是属实的事情，但只要去查证，明明寻常的事就会变成‘果然’有此事。这，就变得微妙了。
“辽东？”金凌默默念叨，“燕国？”猛看向宇文素。
“嗯哼。”拿起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着，“说实话，我对冉闵印象还不错，”
金凌一蹙眉，甩了个大白眼，一看说的就是长相。宇文素低着头没看到他的表情。
“我跟你讲，燕国早就想收拾赵国了，”故意抬眸瞥了一眼，突然压低声音说:“我还听说慕容儁正在强训重骑兵，你让冉闵有点心理准备。”
金凌眉头皱的越发紧了。“让他派人去核实一下不就完了？”反正燕国有重骑兵是事实，每日正常操练也是事实，不愧是我宇文素。
“舅舅为何要帮冉闵？只是因为他要归顺？”金凌仍然怀疑。毕竟见惯了宇文素戏精附体。
“我要说是因为他长得帅你肯定不信。”接着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。
“我信！”没成想金凌回答的异常干脆肯定。宇文素一脸茫然加尴尬，在你心里，我，我竟然是这样的舅舅？说好的完美形象呢。
“总之，让他做个长远打算，毕竟，赵国这边，以后肯定会交于他管理，这样的话，他跟慕容儁的摩擦少不了，防患于未然。”他既以洛阳示好，如果不是自己想做大，就真的是脑子有坑。但愿他能好好成长，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慕容儁。也让北方异族对晋的侵袭能多一道屏障。
金凌眼皮频频颤动，看得出狂喜到极点。心说到底还是小孩。一定要发挥好传话的功能，别让你舅舅我失望。
道了晚安，与蓝曦臣双双向殿外走去。大地银装素裹，两人白衣胜雪，踩着雪咯吱咯吱响。
“素素，”蓝曦臣看着她，如梦似幻很不真实。
宇文素回眸，“怎么了？”走到跟前，含笑凝视着他。蓝曦臣微微摇头。
“看，有星星。”她昂着头看着夜空，几颗星星零散的挂在天幕上，让人只觉得甚是冷清。
蓝曦臣仰起脸，星光落进他的眸里，是一片温热的波动。
“我跟思追聊过了，他应该也是想恢复原本的姓氏，可以理解。”魏无羡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。
蓝忘机微微颔首，“是我粗心了，未曾考虑过此事。”
魏无羡咧着嘴傻笑，“要不是素素提起，谁能想这个。”蓝忘机眨下眼，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素素还说以后天下太平了就成立个组织。”魏无羡兴奋的眼冒绿光，找到组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。
“什么组织？”
“东方不败！”一脸崇拜向往。
蓝忘机表情微滞，无语，一天到晚没个正型，“睡吧。”接着躺平合上眼。
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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