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啊啊_入土为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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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啊啊

  这是,伥鬼?

 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伥鬼?

  灯光有些暗,空气闷不透风,像在地下。他暗暗观察了下身边的男人,身形高他一头,裸露在外的肌肉纹理分明,手上有茧,说明常锻炼。

  要真打起来,不是对手。

  “喏,”那男人努努嘴,“厕所。”

  叶行忽然把手放插进他兜里,那男人摁住他的手,声音微冷:“你,想干什么?”

  叶行笑笑:“纸…纸啊。你们这厕所,看起来也不像会自备纸。”

  男人一想,觉得也对。掏了包纸,更想抽两张,却被叶行一下夺了过去。叶行捂着肚子,一头扎进厕所:“憋不住了!”

  十多分钟后,叶行出来,把那包用了一半的纸还过去,冷呵呵地搓搓手:“真冷啊——怎么称呼?”

  “十三。”

  看叶行要往回走,十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:“别回去了,去你的……新住所。”

  新住所?

  结合方才他们说的对话,透露的消息里有“把人抬走”这几个字,本来以为是要拉他去见什么人,现在怎么看怎么像转移阵地。

  他们似乎还很怕棺材被弄脏,不像那种怕脏,他闭上眼睛,仔细回忆着他们说话时的表情,心里哇凉。

  “哥,赎我的人,几时来啊?”

  这句是试探,他猜他们有可能在利用他钓“鱼”,但又不想把勾子搭进去,所以才故意支开了他。

  猜测只有站得住阵脚才能叫猜测,他的这句话,是猜测成立的前提。

  十三没想那么多,只说:“管这些干什么?你只管到新住所住下来就行,别的跟你没关系。”

  果然,他猜对了。

  走到尽头,前面是道铁栅栏门,栅栏后面有个狭窄的空间。进去之后,十三在门边上摁了一串复杂的数字。

  门关上,空间一路往下降。没过两秒,门开了。本以为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,没想到出口外面竟然是……太平间。

  出去之后,外面是走廊,不时有人经过。十三带他上三楼,忽然慢下来:“到了。”

  紧接着,门一开,他人就被粗鲁地推了进去。叶行趴在地上,刚想站起来,背就被人死死地压住了。

  门被关上,上面的人咬牙切齿地说:“叶行啊叶行!你也有今天!”

  这是?孔延年的声音?

  叶行一把掏回手,反掰住孔延年的脚,腾起腰身,猛一翻身,用腿把人绞在了地上。

  出乎意料的是,对方力道奇大,险险有压不住的意思。他腾出一只手,扯住把凳子,把人压在下面。

  叶行坐上凳子,说了句:“好久没见了吧?怎么还这么没长进?”

  “叶行!你找死!”孔延年怒目圆睁,身体忽然抽搐了起来。

  见他不对劲,叶行才留意到,他两只胳膊上各有一只电子圈,上面有电,能看见的那种。

  哦,原来和他一样,也是阶下囚。

  叶行把凳子拉开,坐到病房床上:“说说吧,发生了什么,你不是在孔家吗?”

  孔延年瘫在地上,身体一阵阵儿的抽搐,不过动作小了一点。他咬牙切齿,本来想骂叶行,可不知怎的,眼泪却一下子夺眶而出。

  “都变了,那群人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。他们都是会吃人的东西,他们……我爹…我爹……”

  话说到一半,孔延年坐起来,连滚带爬地扒住叶行:“你见过我爹了吗?他会来救我吗?我……”

  又一滴眼泪滚落在外,化成珍珠,在衣兜上滚了下,又落在了地上。

  叶行揉揉眉心:“你爹?”关于他爹,他好像知道,又好像不知道,目前这个是次要的,“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
  一听这话,孔延年本来还正抓着人,退的远远的。把头埋在腿间,一声不吭,两只手绞在一起,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叶行笑笑:“不想出去吗?”

  “出…出不去的。”孔延年擦擦眼泪,“你知道伥吗?”

  “那天晚上,我吃完饭,照旧和往常一样睡觉,可等醒来之后,就变天了。一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来到这里,成为了新一任的‘老大’,他们管他叫‘教主’,这个人,以能帮他们延年益寿为由,把他们当作土壤,又种出来了一茬‘庄稼’,这岔‘庄稼’的涨势前所未有的好,剩下其他人信以为真,纷纷求着她帮忙进化。”

  孔延年苦笑了声:“但只有我知道,那些被当成息壤的伥,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那个伥了,它们只不过继承了原有伥的记忆,模仿他们的经验存活罢了。”

  新的主人?又一代的伥和伥鬼?

  叶行蹙眉:“那个女人,叫什么?”

  孔延年疯狂摇头,不知受了什么我刺激,嘴上一个劲儿地重复:“不…不能说……”

  “是不能说、不敢说、还是……不让说?”

  没得到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,这说明,孔延年绝对知道点什么:“不说也没事,不如这样,我说,说的对的,你就点点头,说的不对,你就摇头。半对不对的,先点头再摇头?”

  孔延年张张嘴巴,嘴唇发干:“你说。”

  “这个女人,我认识吗?”

  孔延年迟疑地点了下头。

  “你人和王总都认识?”

  孔延年猛地点头,态度十分笃定。

  叶行慢下来,仔细想了一下,他、王总、孔延年都认识的,还能统领伥鬼,帮伥鬼“升级”的,范围很小,小到不用猜基本就知道是谁。

  不过,他这脑子,时而总是掉链子,记忆只有在鸟吊山时的那点,周立业死没死他都不清楚。

  他心头一动,忽然问:“周长生没死?”

  周立业没有这么大本事,要真有,不至于被逼到绝境上,几次铤而走险,处心积虑地和他们抢石头。

  唯一的可能是周长生,这个人才是做实验的高手,而且他是伥鬼和伥的结合体,伥一向耐活,不太可能那么轻易就死。

  孔延年:“不是我说的,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
  他没否认,就证明猜对了。

  唉。

  头疼。

  医院后面是座废弃的垃圾场,跟踪的伥鬼进了垃圾场,里面有分类区,想要找人,一时半会不容易。

  王总把车开在一边,顺手掏兜,摸出了朵黄芯红边的玫瑰,两手一折,捏捏搓搓,再摊开手时,玫瑰变成蝴蝶,从手心飞了出去。

  跟着蝴蝶走了一会,放在胸口的手机震了下。王总掏出手机,是条短信,号码是新的。短信内容是:回来!!!!!

  看着后面那串感叹号,王总勾起唇角:“鱼儿上钩了。”

  雾里就在他旁边,扫了一眼手机上的字,她道:“咱们被包围了。”

  蝴蝶引他们到的最终目的地,位于垃圾堆中心,周遭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垃圾,空气中弥漫着杂乱冲鼻的气味,熏得人头蒙。

  王总把手机抄回兜里:“一共十个,都不简单啊。”

  话音刚落,迎头飞来了把弹珠,力道刚猛,雾里微微偏了下头,弹珠从她发间穿过去,又被一只手稳稳地接了下来。

  王总嫌弃地把东西丢到地上,甩甩手:“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,既然敢引我们过来,肯定清楚要对付的是什么人。一起上吧。”

  边上的垃圾堆响了一下,雾里扭头,还没来得及看,一道硕大的黑影扑出来,骂道:“好大的口气,今天我们就让你看看,什么是说大话闪舌——”

  “啪!”

  人未至,脸先到。雾里一掌把他扇了出去。黑影撞进垃圾堆里,又被垃圾埋了进去。这一巴掌极讽刺,因为看起来根本都没用力。

  王总:“别玩儿真的,省着点力气,咱们兵分两路。”

  雾里:“门口汇合。”

  王总: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
  他们在这边聊天,对面的人看单打独斗不是对手,顿时蜂拥而上。伥很凶,一个又一个地往前冲。

  王总颇有耐心地和他们周旋着。没下狠手,但也有些吃力。这些伥,有几个脸熟,是从前的部下。本来没这么厉害,现在一个个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。

  雾里敷衍地退在一边,默默在心里数着数。

  三、

  二、

  “嘭!”

  一道枪声响彻上空,有人放枪。

  “我靠?!”

  特调局的一脸懵逼,领头的反应过来,骂道:“谁他妈开的枪?让开枪了吗?眼力见没有?”

  大伙全将视线投去枪响的位置,那位连忙摆手:“刚刚……有道红影从我身边飘过去,拿着我的枪动的手,真…真不是我,我没动手……”

  有人喊:“雾里呢?!”

  大家回头,雾里不见了,垃圾堆里转而多了一群伥,雨后春笋一般涌出,越来越多,齐刷刷往这边赶。

  这些伥鬼刚出来,还没完全变成人,像没皮的人形怪物在地上蠕动,恶心不至于,膈应人倒是有一套。

  刚停了没一会儿的雨又下了,淅淅沥沥,转眼已是十月,雨水打在皮肤上,很凉很凉。

  正门口前站着个人,红衣、长发,她从雨幕中走出来,头发上沾了点雨水,有点狼狈。

  她把湿漉漉的手机拿出来,打了通电话,就放进了口袋,往医院里走。至于对面接没接,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
  可能因为是夜晚,又是雨天,大厅里静悄悄的,一个人都没有。她刚要上楼,忽听身后有人说:“小姐,大半夜,一个人上医院?怎么没让男朋友送?”

  对面说话的是个护士,满脸担忧地走过来:“衣服都湿了,这都快要冬天了,怎么还穿着件裙子——挂什么号?”

  雾里:“找人。”

  护士微微一愣:“什么人?”

  雾里:“人。”

  意思不言而喻,这家医院,没有一个是人类。

  护士笑了一下,觉得她是发烧把脑袋烧糊涂了。病人千千万,什么样的没见过?

  护士波澜不惊,和蔼地说:“来来来,到边儿上挂个号——诶?您怎么上去了?停下,不能上去,没挂号——”

  对面的女人根本没反应,只管往上走。

  “我叫你滚下来!听见了没有!!!”

  那护士脸上五官往两边缩去,露出了张面目全非脸,疯了一样朝雾里扑。雾里头都没回,就把人拍了下去。

  紧接着,医院的警报器响了。

  大门口的卷帘门拉上,楼道里的灯一排排暗下来,墙上地上楼道扶手上,几乎全是黑影,这些黑影齐齐张开红眼睛,眼神一致望向雾里。

  它们蠢蠢欲动,却又迟迟不敢行动。

  忽在这时,一阵笛声响起,忽远忽近,黑影齐刷刷涌向雾里,把她包围了起来。

  吹笛人把笛子揣进怀里,盯着楼下的“风景”心情颇好:“周爷,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竟然敢一个人过来?”

  二丫神色凝重:“你是不是还想再进化一下?”

  “别,用不着。”

  吹笛人掸了掸微微发皱的燕尾服,手忽然停在半空——下面的黑影猛地退了开来。哪儿还顾得上整衣服啊,他立马吹笛,笛子刚响两秒,“咔嚓”一下,断成了两截。

  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萦绕在心头,吹笛的两只手都在抖。他上牙打着下牙往下看,黑影被一道白光撕成两半,红衣女人继续往前走,走了没几步,猛一抬头——

  “啊——”

  吹笛子的连连后退,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:“什么鬼?”

  这女人怎么比他还可怕,他咽了口唾沫:“周爷,这位,咱们拿得下吗?

  二丫:“她不是重点。”

  “什…什么意思?”

  “她后面有尾巴,来了不少,哼,跟我玩儿阴的,小周,你去,带人把她往地下室引。”

  “包在我身上。”

  小周跳下去,倒挂在楼梯扶手上,往下看雾里:“小姑娘?找人吗?找谁?我认识路啊,不如……让我给你带个路。”

  他表面轻松,其实心里警铃大作。这个女人诡异得很,还不能下杀手,更不知道她会想干什么。

  雾里点头:“好啊。”

  “嗯?”小周心头微微惊诧,她是真信他,还是在逗他玩?

  但看这女人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,小周跳下来,强装镇定地说:“要不,咱坐个……电梯?”

  雾里点头:“嗯,要的。”

  什么鬼?

  这不就是一个弱智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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